看他旁邊的山林中,幾乎每棵樹後都躲著人,都在機械的開槍射擊,地上躺著的人不計其數,很多身體被炸成兩半,很多還有生機正愛好求助,更有一大批人已經徹底沒有了生命,鮮血匯成一團,順著他們腳下的山坡呈流水向下淌…
他們的正前方,大約五十米的距離,就是頌萊的隊伍,雙方在月光透過樹葉的的環境中,大致彼此相望。
“人已經打沒了一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況且…他們東面的人也要到了,他們一旦到,我們徹底沒有反抗能力,土匪,不為別人,為了身後還剩下的二百位,出生入死兄弟!”
陳彪發自肺腑的勸說。
從當初一起出國,到現在已二十幾年,他從來都只是提意見,還是第一次用勸的口吻,無外乎,這次情況與之前都不一樣。
尚土匪嘴角緊了緊,眼睛冒著血腥的紅色。
在幾個小時前,要選擇向哪個方向突破包圍圈的時候,只要是人都會選擇向北走,無外乎,劉飛陽的人數最多,實戰經驗確實最少,而且想辦法過河,就是極樂世界,但他還是保持一如既往的原則,國人不打國人,拼死,也要從西面突破,要把頌萊打疼、打死!
不得不承認,這個決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讓頌萊大吃一驚,他把北方留出來,是故意給尚土匪留個突破口,一來是讓他遇到劉飛陽,假如劉飛陽不幸死亡,他能對那些小軍閥說是尚土匪的原因,以至於他們拿不到劉先生的獎勵,如果尚土匪被劉飛陽弄死,這樣自己也做了個順水人情,能讓劉飛陽拿出更多好處。
二來是,尚土匪能以外國人身份在這片地區橫空出世,其狠辣程度是不容置疑的,頌萊不想一下子逼的太緊,讓他瘋狂做困獸鬥,一邊追一邊打,是溫水煮青蛙,也是戰術問題。
哪成想這傢伙主動來找自己,打自己個措手不及。
頌萊確實很疼,被打的全身肌肉都繃緊,同時他也學乖了,不再進攻,一直牽制,等著其他方面的人匯合,一起再打…
“瘋狗,瘋狗,瘋狗…”
頌萊在大後方,氣的直罵街,他站在山坡下面,腳下已經是從山上留下來的血流。
“把炮拉出來,繼續轟…”
頌萊指揮著。
旁邊有三門他剛剛獲得的小型炮,適合打陣地戰,準備轟尚土匪的老巢,沒成想他主動出來,在雨林中效用小了很多,幾個人裝好炮彈,嗖嗖的打出去。
“轟轟轟…”
就看尚土匪附近的三處地方,樹木被砸到,人已經飛起來,還有不幸正好被擊中的人,已經變成一道道碎片。
沒有經歷過戰爭殘酷的人,很難想象這時的畫面,生活在國內的人更無法想象,在這地球上的某一處,正發生這樣的場景,人們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進入溫柔鄉,就連做夢也不會夢到血肉橫飛是什麼樣子。
畢竟,國內的安寧背後,是每年犧牲數以千計的官方人員。
這裡不同,堪稱這個地球上最兇險地帶。
“撤吧…這麼打下去,人就沒了,幾百條命就沒了!”
陳彪眼淚已經出來。
不是怕的、不是嚇的,他是個標準的戰士,但知道這麼打下去,在不出半個小時後,就會面臨單方面的屠殺。
月光透過樹葉,映照著尚土匪的臉上,他悲憤的望向周圍,人已經沒有出來時的密集,近五分之三的人躺在地上,變成任人宰割的魚肉,還有一人下半身被炸飛,沒有喪失生命,正在地上爬行著,身後拖出長長的一串…
“轟隆隆…”
炮聲繼續響起,就看一顆足有十幾米高,樹幹直徑超過一米的樹被懶腰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