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穩穩做你自己,安安穩穩在我眼中撒野猖獗就可以了。”
我想安穩,我從未有過的渴望,可是我的渴望得不到,我整個人的精神臨於崩潰。
我真害怕我會發瘋,變得面目可憎,變得凶神惡煞,誰也不認識。
反握他的手,眼淚不爭氣的滾落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拓跋君敘,你也在害怕對嗎?”
他微笑著搖頭:“你已經說了,明星稀和你長得極度相似,孤不害怕,孤唯一害怕的是你害怕,除此之外,孤一點都不害怕!”
“我在害怕!”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明明把眼睛睜到最大,還是控制不住翻湧的眼淚:“我真的害怕,極度的害怕,這一切變成了真的,我和你變成了不可逆轉的關係!”
“天知道,下定決心和你在一起,我已經用了全部的力氣,我不想在我用盡全身力氣之後,變成了失望,變成了絕望,變成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不會的!”拓跋君敘溫柔的拭去我的眼淚:“正如你所說,北周皇上不是傻子,不可能替別人養孩子。更何況天下人何其多,有那麼一兩個相似的,也屬正常!”
“你不用過於焦慮,更加不用過於思考太多,這件事情,你把它丟擲腦後,不要把它當回事兒,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個日子,在這皇宮之中,沒有人敢欺你!”
沒有人敢欺我,可是我不想和他有血濃於水的關係,看著他如玉的俊顏,極其艱難堅強的點了點頭。
夜晚,我和他兩個人,一個睡軟塌,一個睡於暖床,隔著屏風,連遙遙相望都變成了奢侈。
一夜的時間,彷彿一切都變得蒼涼,我和他之間,隔著看不到觸不到的隔閡。
這種隔閡,讓我和他四目相對觸碰,都帶著一絲不自在個自撇過眼睛,我討厭極了這種感覺。
我想念他曾經看著我耳尖泛紅的樣子,然而這種,彷彿再也不會來臨,變成了我朝思暮想最得不到的奢望。
在寢宮,拓跋君敘穿上了龍袍,龍袍很合身,我手中端著碗,眼睛定定的看著他,忘了吃,隨口問道:“這件衣裳,準備了很久嗎?”
拓跋君敘側目看著我:“是,龍袍準備了很久,一直在父皇的寢宮裡,是他準備的,現在剛好用上!”
“你把他軟禁起來,文武大臣不說嗎?”龍袍加身,與往常不同,這樣的男人,像天邊飄浮的雲,與我變得遙不可及。
拓跋君敘見我擔憂便解釋道:“對他來說軟禁也是美人美酒,在高位置上坐著也是美酒,美人,兩者並沒有什麼不同!”
“更何況朝中大事,處理的最多,文武百官早已預設,我是北魏的皇,史書上不會記載,他是被我軟禁的,只會記載他高風亮節,不貪圖榮華,捨己為人讓位!”
“你一定會成為一個明君的!”我斂去眼中的光,攪動的碗裡的粥:“你攝政期間,北魏很強盛,你當政期間,北魏一定會到達前所未有的昌盛,你會名垂千史,流芳百世!”
龍袍在他身上真好看,氣宇軒昂,腰猶如勁松,我與他比起來,才發現我和他是如此不相配。
我是低入塵埃的東西,他是天上的明月,天差地別,不知怎麼因緣際會,就讓他看上我了。
鼻子泛酸,忍住沒讓自己眼淚流下來,席慕涼出手接我的碗:“太子妃,奴婢給你換一碗,這都涼了!”
我錯開她的手:“沒有的事兒,哪裡涼了,不用麻煩,溫熱正正好好!”
有些狼狽,急於證明,手中的粥是我最喜歡的溫度,就往嘴裡扒,塞滿了嘴,拼命使勁的吞嚥。
一碗粥,吞了下去,拓跋君敘一身龍袍穿好,瞧見我空空如也的碗,欣慰的笑了笑:“好好在宮裡,等會再去睡一會兒,孤忙完就回來!”
扯著嘴角,露出微笑:“好,給!”說著我把一盤子水晶餃,端到他的面前:“你還沒有吃飯,若是來不及,拿著路上可以吃!”
他沒有拒絕,從我手中端過盤子:“謝謝,阿暖!孤先過去了!”
轉過身去,空空如也的手,像是有什麼東西偷偷溜走,我的手比腦子反應的快,出手抓住他的衣袖:“拓跋君敘!”
他沒有轉身,低低的問道:“怎麼了?孤中午就會回來,不必害怕!”
緩緩的把手鬆開,理了理他的衣袖:“沒事,響午我等你,等你回來用膳!”
“好!”
他應著聲音,抬起腳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