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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焉知生死麴義勇 (第1/2頁)

麴義令步卒伏在盾下,抵擋敵騎的弩與箭矢,嚴令部中,後退者斬。

麴義的部曲雖然都是老卒,昔時常在邊地與羌胡戰鬥,皆涼州死士,見慣了敵騎騰踏馳騁的場面,可公孫瓚威名赫赫,在幽州把羌胡打得聞風而竄,前時又大破黃巾數十萬,他的幽州突騎卻非羌胡可比,甲械精糧,兼以衝鋒的騎數眾多,聲威奪人,當此之際,卻也難免汗毛直豎,即使他們蹈死不顧,稱不上害怕,亦有不少控制不住情緒,不覺為之顫抖的。

麴義親伏在兵卒的最前頭。

他的這個舉動,安穩住了部曲的心。

直等到公孫瓚衝陣的騎兵們奔行到了伏兵地的前方不遠,麴義這才命部卒接戰。一聲令下,八百死士頓皆撤去掩身的盾牌,持兵躍起。列於後陣的蹶張士,射矢助戰。

公孫瓚的騎兵們萬萬沒有想到麴義會採用這種危險的戰術,更沒有想到麴義的部曲居然如此悍勇,促不及備之下,有的中弩矢而落,有的被麴部死士刺倒戰馬,頓時人仰馬翻,亂成了一團。他們衝鋒的距離不算長,也不算短,賓士到此地,戰馬的速度都很快,前邊一亂,後頭的根本來不及轉向,只能繼續往前衝,撞在前邊的一團紛亂中,又是一片馬倒人栽,有的於惶急中,試圖勒馬停下,可坐騎正在快速地奔進中,又怎能勒停?戰馬往前衝,他們往後勒,兩下背力,不用撞上前邊的己軍,他們的戰馬自己就跌倒了。

袁軍的蹶張士們趁機連射,麴義身先士卒,大呼揮刃,引部曲死士們砍殺酣戰,戰於混亂的瓚騎中,勇往直進,使得本就已亂的瓚騎非但無暇整頓,並且越來越亂。

這股亂勢,從瓚騎的前軍波及到中陣,又波及到後陣。

衝陣的瓚騎遂潰敗,紛紛向兩邊、後邊逃竄。

袁紹及時遣主力壓上,從麴義進戰,直擊公孫瓚的本陣。

公孫瓚連調重將,企圖扭轉敗局,穩住陣腳,然而兵敗如山倒,麴義勇不可當,相繼斬殺了包括嚴綱在內的瓚軍數員上將,獲甲士首級千餘,公孫瓚的步卒本陣於是也被麴義、袁軍主力趁勝攻破,至於他的兩翼騎兵,早在步卒陣被攻破前,就已經四散奔走了。

公孫瓚無奈,只好帶著尚能掌控的數營兵士撤退,麴義領本部死士和部分袁兵緊追不捨,公孫瓚退至界橋,他在這裡築得有營壘,因收攏潰卒,依託壁壘,列陣還與麴義戰。麴義奮勇前擊,所向無前,殺得瓚軍將士膽破心驚,壓根就擋不住他,瓚軍又被麴義攻破。

公孫瓚到底有壁壘為依託,麴義雖然擊破了公孫瓚的軍陣,一時還不能使瓚軍敗退,繼伏盾下以待瓚騎之後,他又做了個大膽的決定,率帶死士,突入瓚營腹地,公孫瓚知不可御了,因由白馬義從等親衛護從著倉皇奔逃,麴義殺到公孫瓚的帥帳外,一舉奪取了公孫瓚的牙旗。

所謂“牙旗”,也就是公孫瓚的帥旗,是樹立在主將營帳之前的軍旗,乃將軍之旌,旗杆上以象牙為飾,故得此名。此旗實為三軍之膽,麴義將之奪取後,令兵卒皆呼“公孫瓚已死”,瓚軍雖然不知真假,然見牙旗為敵得,不信的也信了,立時潰亂,兵士紛走,俱皆棄營逃生。

戰至此,麴義大獲全勝。

荀貞看到這裡,顧問荀彧等人,說道:“何如?”

他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就兩個字,但荀彧等人皆知他是在問些什麼,必是在問己軍中有何將能與麴義比。

荀攸沉吟了下,說道:“麴義伏兵盾下,膽識過人,搴旗拔壘,勇則勇矣,然冠軍、武衛、厲鋒、橫野,皆可敵之,唯其死士,真萬中無一,軍中能比者,或只冠軍、中壘。”

劉鄧、典韋、張飛、關羽,校尉這一級別的,還有荀攸沒說的文聘、甘寧、潘璋等,都是荀軍中的猛將,論勇武膽識,不遜麴義,可就部曲的精銳程度而言之,在荀攸看來,卻只有劉鄧、荀濮兩部的步卒能與麴義的部曲死士相比較。

戲志才、荀彧有些微的不同意見,但共同的看法與荀攸一樣,麴義的這八百死士確是少見。

荀貞說道:“兵法雲:‘必死不如樂死,樂死不如甘死,甘死不如義死’。麴義所部,可謂‘甘死’,阿鄧、孟塗部亦如此耳。”對戲志才等人說道,“募的新兵正在操練,軍紀、格鬥、陣伍大略已教,我意再教之以義,導之以仁,使其能為‘義死’之軍,卿等以為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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