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坤轉身,是一張很陌生的臉孔。
橫空出世的傢伙不溫不火說道,“打女人不是這麼打的。”
鄭坤被憤怒衝昏了所有理智,剩下的一隻手直接衝向不速之客的臉龐。
只是不等他拳頭得逞,那人握住鄭坤手腕的手一拉,一膝撞將身體不由自主前傾的這位智力型角色給打成龍蝦狀,一般狠角色玩這一下,最多就是讓人趴下,但站在教室後面的司徒堅強卻駭然發現鄭坤的身體竟然被這一下給撞得雙腳離地,一米七幾的個子,最不濟一百三四十斤的體重,加上身體本身的柔韌度,被一擊浮空,這也太他媽毒辣了,所以抗擊打能力極其一般的鄭坤在某人極其富有穿透力的打擊下喪失全部防禦力,彎曲著身體躺在地上,淚流滿面,不是英雄氣概地強忍著不哭出聲,而是根本哭不出來。戚皓憑藉本能後退一步,來不及兔死狐悲,他甚至不清楚這個神秘人物怎麼出手,就感覺整個人被扯住衣領帶了過去,然後被那傢伙的大拇指按住喉結,一陣刻骨刺痛,既說不出話也毫無反抗能力,然後就悲壯地看到一擊肘擊撞過來,他比鄭坤要重一大截的壯碩身體毫無懸念地斜飛出去,腦袋有點不清醒,連疼痛都不那麼明顯。
瞬秒了兩位先前還氣勢十足的大人物後,罪魁禍首轉頭望向仍舊紅著眼睛微微張開嘴巴的馬尾辮女孩,笑眯眯道:“校花,疼嗎?”
他伸出手,一根手指在她被扇了一巴掌的臉頰上輕輕摩挲,只是他眼睛裡卻承載了與鄭坤戚皓近乎截然相反的東西。
她興許是刺激太大,一時間竟然沒有躲閃他的“輕薄”。
“不舒服的馬尾辮,但是很漂亮的兩個耳光。”看裝束和年齡跟高中生差別不算太大的傢伙咧開嘴,袁樹唯一的印象就是很潔白的牙齒。
對馬尾辮深惡痛絕的人,自然就是吃過馬尾辮女人苦頭的趙甲第同學。
他從袁樹桌上拿起一本數學書,捲起來,走向那群看上去義憤填膺卻滿心打鼓的傢伙,知了認出了趙甲第,想上去套近乎,趙甲第卻正眼都沒瞧他,徑直走向門口,那三批人雖然忌憚這位狠人的身手,但畢竟仗著數量優勢,一退再退後發現已經沒地方可以退,後面都擠滿了人,就準備嚷嚷幾句,不管能不能幫主子找回場子,起碼不能顯得太寒磣,再者,他們覺得這傢伙腦袋不至於燒壞了想要一挑他們幾十號人,可事實上這位趙八兩同學就這麼幹了,那捲書在他手裡真他媽犀利霸氣啊,扇,戳,掃,最前面幾個倒黴蛋就跟紙人一樣給嫩到在地上,不經打啊,知了沒敢動彈,更不敢說趙哥啊那裡頭有我的兄弟哇,因為他再眼拙也瞧得出趙甲第下手跟一般人的不一樣,乾脆利落,寸勁十足,顯然有很足的底子,一想到這是個能跟蔡姨一起唱歌的變態存在,知了連死的心都有了,心想你一個大學生來高中跟我玩個啥啊,你早挑明瞭袁樹是你女人我就是再多幾個膽子也不敢湊這熱鬧呀。
掀翻一片,人仰馬翻,趙甲第手裡的數學書封面徹底報廢,覺得火候差不多,停下手道:“滾。”
鳥獸散。
義氣啊,英雄氣概啊,都顯得像一坨屎。
戚皓身體素質不錯,是自己一顫一顫溜走的,知了想要閃,被趙甲第盯住,吩咐了一句,“把地上那個弄走。”
知了欲哭無淚,卻不敢推脫,攙扶著最得瑟也是下場最淒涼的鄭坤,兩人差不多成難兄難弟了。
司徒堅強這小子見勢不妙,趕緊躲到走廊外去,只敢蹲在地上探出半個腦袋。
教室只留下趙甲第和袁樹。
兩個人都覺得很荒謬。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袁樹,她伸出手,笑了笑,有點勉強。
趙甲第把數學書還給她,也擠出一點敷衍性質很濃重的笑臉,道:“怎麼樣,打架厲害吧。”
袁樹點了點頭,瞪大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年輕男人。
“有錢孩子,讀書厲害的孩子,打架一般都不靠譜。”趙甲第笑道,掏出手機給麻雀和豹子各自發了條訊息,說事情解決了,先在校門外等著。
“你不有錢,讀書不厲害?”袁樹輕笑道,沒有坐下去,靠著近窗的牆壁。
“有錢啊,讀書可厲害了,跟打架差不多,要不然我也不會單槍匹馬來你們學校。”趙甲第微笑道,依然笑眯眯很好說話的模樣。
“來幹什麼?”袁樹嘴角扯起一個弧度,苦澀,牽強,自嘲,“來英雄救美嗎?”
“包養你啊。”趙甲第一本正經道。
袁樹啞然,匪夷所思。
“我最喜歡校花了,尤其還是扎馬尾辮的。”趙甲第叼起一根菸,卻沒有找到打火機,轉頭,一直在偷偷關注戰況的司徒堅強怎麼會錯過這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拋過去一個打火機。
“我很貴的,你看,連他們都包養不起。”袁樹笑道,歪著腦袋,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真的嗎?”
趙甲第點燃香菸後丟給袁樹一樣東西。
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