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影臉上陰晴不定。
她從絨衣的衣兜裡拿出一枚硬幣,猛地拋向了半空中,緊接著從雙腿上閃電般地抽出手槍,對著那硬幣就開起火來。
砰砰砰砰砰————!
那硬幣在半空中四處跳躍,閃著火星,整整二十秒沒有掉到地上!
最後落地之時,指甲蓋大小的硬幣上面千瘡百孔,滿是黑漆漆的彈痕,林庸震詫當場,從百米開外撿回了硬幣:
“你……是怎麼做到的?!”
塗影將硬幣搶過拿在手裡:“我做得到,你也做得到,我就不信你打不中!”
說完站開五米之遠,將硬幣舉在自己的耳邊:
“打!”
林庸十分為難地說道:“別開玩笑了,這我怎麼敢開槍。”
塗影突然莫名地激動起來:
“這是命令!這麼近的距離,如果連一個硬幣都打不中,那你就失去了成為一個‘獵人’的資格,但如果你連槍都不敢開,那你射擊的成績將按零分計算,同樣不能成為獵人的一員。”
林庸搖了搖頭: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開槍,你這是用你的生命在和我的能力賭博,抱歉,我賭不起。我沒有任何可以開槍的理由。”
塗影聽到這話,眼睛突然紅了:
“那我就給你一個開槍的理由!一年前,‘大蛇’和童嬅就站在我十米之外,我手裡舉著槍,而她就藏在童嬅的身後,只從童嬅的耳邊露出了一隻眼睛,那隻眼睛我現在都還記得住,沒日沒夜地盯著我!就和這枚硬幣一樣大小!”
“你……開槍了嗎?”
“當然。”
“結果呢?”
“……子彈從大蛇的眼角飛過去,我……失手了!之後,童嬅被大蛇擰斷了咽喉。這個理由夠嗎?”
林庸似乎看到了當時的情形,心裡除了憤怒和無奈,更多的,卻似乎窺見了塗影冰冷內心中的那條河流,對眼前這個女孩升起一絲憐憫。
他閉著眼睛原地來回踱步,豎耳張嘴,猛然吼了一聲!
之後以迅雷般的速度舉起手槍,朝著舉起硬幣的塗影,竟然閉著眼睛扣動了扳機。
砰——!叮!
硬幣應聲而飛!
林庸輕輕睜開眼睛,兩行鼻血已經掛在了他的臉上,只見他笑著說道:
“有些東西眼睛和反應無法做到的,只有……用心來瞄準!”
塗影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庸,這奇蹟般的一槍,在塗影的心裡,彷彿已經擊碎了那噩夢般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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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林庸重新回到了壁虎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