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女人分三品,上品者如茶,其香含蓄而富有內涵,飲之口齒心靈俱酣。神韻超獨,典雅精緻,風姿綽約,賞心悅目;中品者,味如湯,譬如西紅柿蛋湯,綠蔥為狡黠,蛋花為智慧。她是美是醜,還看調味人。調味需謹慎,口感上佳者,亦有上品之美;下品如泔水,不提也罷。”
“這魚幼薇便是上品中的上品。”連海長今充滿遺憾道,“可惜我只見過她一次。”
燕離對這個倒是頗有興趣,道:“哦?以你的能耐,區區一個名妓都搞不定?”
連海長今正色道:“幼薇姑娘的存在,是這濁流當道的世間的一道清泉,在下怎能用不正當手段來玷汙她?”
燕離無所謂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連海長今笑道:“幼薇姑娘接客有個規矩,須透過她設下的入門三關;而且只有第一個透過的人,才能得到接待的機會。這入門三關各有名目,分別是:曲高和寡,羚羊掛角,陽關三疊。”
“好個高深莫測的入門三關。”燕離不知是嘲是諷。
連海長今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入門三關,燕兄若願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但關鍵的卻是通關以後,幼薇姑娘願不願意展示‘霓裳羽衣’,到時候就要看燕兄了。”
“看我?”
連海長今一本正經道:“唐姑娘連我都不假以辭色,卻對燕兄青睞有加,想來燕兄身上定有吸引美人的特質,說不定帶上你,就能看到‘霓裳羽衣’了。”
燕離忽然頓住腳步,有些同情道,“一開始我以為你是個高深莫測的人,現在才發現,你只是長了一副高深莫測的外表,骨子裡其實是個白痴。”
這時,兩人已走過拱橋,就見飛簷斗拱,金碧輝煌的三重門樓呈現在眼前,尚書檯就在前方,硃紅大門敞開著,一排帶刀侍衛肅立,雙目直視前方,如同木偶動也不動。
這些帶刀侍衛都是衛士所屬,雖然不是修行者,但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單個或許不如一流高手,但真正十人以上的戰陣廝殺,就算是修行者,修為不夠的,也只有被虐殺的份。
“考生出示身份玉牌等候!”就聽一個著青袍的文官大聲喊著。
聚在門前的考生,在幾個侍衛的引導下,排成了兩列長龍,約莫有數百個。
燕離二人排在第一列中間的位置。
“連海兄還是老樣子,喜歡跟賤民交朋友。”
這時候,隔壁一排靠前位置,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冷笑著譏諷出聲。想來方才連海長今在橋上大喊的聲音,被他聽見了。
燕離忽覺一道異常冰寒的視線投在身上,循目望去,卻是武神府二公子王元慶。
他正排在那少年的前面,用一種惡毒冰冷的眼神打量燕離。而那個少年,燕離沒記錯的話,他叫魯天肅,書院排名第六,僅在王元慶之下。
連海長今恍如未聞,道:“燕兄,白痴也好,高人也罷,所圖無非一個快活。話不驚人,不如不說;人不快活,死了算了。所以,這個忙還請燕兄務必答應。”
燕離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連海長今見他答應,這才笑道:“這上品女人有上品女人的好,中品女人也有中品女人的妙。上品雖好,卻可望不可及。像我這樣俗人,能得一箇中品相伴,就是福分了。”
燕離淡淡道:“這天下本就不高雅,有幾個不是俗人。越是人模狗樣,骨子裡就越是男盜女娼。所謂‘笑貧不笑娼’,界定雅俗尊卑還看權勢,不是一家之詞。話說回來,雅人自然高雅,俗人自然低俗,貴人自然尊貴,賤人自然犯賤。”
“哦?”連海長今感興趣道,“如何高雅,如何低俗,如何尊貴,如何犯賤?”
“前三者我不知,”燕離冷笑,“犯賤者,無非罵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