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海長今微微一愣,臉上不由露出思索的表情。
直到燕離租車出來,他還在原地發呆。
燕離見狀,索性連招呼也不打,徑自上車走了。
“燕兄,等我一等!”馬車啟動聲驚動了他,連海長今跑了兩步,眼見馬車沒有停下的意思,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跑去重租了一輛。
尚書檯位於聖世宮以西的順義門,離怨鳶樓二十多里遠。
半個時辰後,馬車駛到朱雀街的盡頭,停在一座拱橋前,車伕恭敬地道:“公子,前面是皇城,小人進不去了。您看?”
燕離從車上下來,交付了車資,道:“你先回去吧。”
踏上拱橋,他眉頭微皺。兩側是汩汩的河流,顏色很深,說明水位不淺。他不喜歡水深的地方,下意識地靠近中間位置,加快了步伐。
“燕兄!”
這時,連海長今追了上來,埋怨道:“你怎麼也不招呼我一聲。”
燕離沒理他。
連海長今自來熟一樣,與他並肩而行,笑道:“方才是我疏忽了,原來燕兄是以‘朝聞道,夕死可矣’為核心準則,若是為了大義,區區尊嚴確實不算什麼。”
燕離無情地擊潰他的幻想,淡漠地說道:“我沒有這樣偉大。若是有一天,你我之間只有一人能活下去,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若是有一天,毀滅整個神州大地能完成我的目的,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連海長今卻大笑一聲,道:“真小人好過偽君子,燕兄果然是真性情的人。就衝著燕兄敢作敢當這一點,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燕離腳步不停,淡淡道:“我沒有朋友。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連海長今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做個交易,總不成問題吧?方才說到大德賭坊的老闆黑頭鯊,我恰好知道他的下落,只要燕兄幫我一個忙,我就把他的下落告訴你。”
燕離有點興趣,道:“什麼忙?”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連海長今組織了一下言語,才神神秘秘道,“聽說了嗎,彩雲坊的頭牌,有天下第一名妓之稱的魚幼薇,明天晚上開門迎客。”
“這有什麼稀奇?哪個地方不都有個天下第一的名妓。”燕離不由想起了李香君,嘴角不由微微揚起。
“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連海長今嘿嘿一笑,“你猜她多久接一次客?”
燕離懶得猜,反而加快了步伐。
連海長今無奈,識相地說出答案,“魚幼薇一年才接一次客。”
“一年?”燕離有些驚訝。
連海長今得意道:“概因她不但美若天仙,更有一項獨一無二的絕技,那就是‘霓裳羽衣’。”
有了前車之鑑,他不敢再賣弄,道:“那可是豔絕天下的舞蹈,據說有幸看到的人,猶如身在仙鄉,沐浴仙雲神息,遁入極樂世界,流連忘返。”
“是嗎。”
連海長今見他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不忿道:“燕兄若是見過她,從此定會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