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慈立身雲端,心遊星空,與相距億萬裡的兩處喧騰真意遙相呼應,深層交融。
昊典也好,羽清玄、湛貓兒也罷,都不是他的信眾,之所以這般契合,來自於源流的近似、氣機的共鳴,當然,還有最重要的“認可”,這算是信任嗎?
不管如何,隨著兩處的呼應、交融,尤其是蕊珠宮那邊,將動靜法則所運化的真意投往星空中來,給了他更明確的指引:
動靜為法,生死是軸。
宇宙自然必有動靜之法度,嵌入天地萬物之中,但只有透過有“生死存滅”限制的“生靈”來改變,由“我”來施為,才有意義。
動靜之變化,以“我”為中軸;生死之玄機,以“我”為樞紐。
在這個意義上,動靜法則也好,生死法則也罷,其運化之理,都無差異。
那個“我”,便是真宰。
此時此刻,受法則約束的宇宙自然,其所對應的法則、元氣、相應天地萬物的連續變化,便是從“非我”到“從我”,再進一步轉化為“我”過程。
在此過程中,天地宇宙都似向餘慈傾斜過來——就像是在東華虛空,天地法則體系無法承受時,產生的塌陷一般。
造就當時景象的,是元始魔主的本源之力;而此刻,製造這一幕的,就是餘慈自己。
雖然相較於元始魔主,餘慈還有相當的差距,而東華虛空的有限空間,更無法與真界的廣袤天地相提並論。
可是,這終究是一個趨勢,且非常明顯!
我不就山,山來就我!
我不凌天,天頹星落!
夜色深邃,星空垂布,已隱然可見弧圈穹頂,那是受餘慈影響而產生的扭曲。
相比之下,他身外化現的星辰天,扭曲的幅度要更為明顯。
心中、身外、天穹,星空格局雖各有不同,其實還是一一對應。
餘慈在上清法門的牽引下,趨向紫微垣,心神化入,吞吐間,其恢宏之力,已非北斗星力所能盡拘,更多是與那茫茫星空渾然一體。
運化之間,霹靂聲響,自然演化出一門神通。
便在雷音之中,天穹星光列布,角芒勾勒,疏密不等,又有無數光線、波暈交錯,彷彿是突起一層薄霧,而轉瞬間風吹霧散,卻有一具威嚴法相,自星空中跨出。
帝星是其冕,輔弼為其裳,左擎太乙,右持天鉤,北斗者,乘驥立戈,車走天河,斗柄所指,氣機匯聚,星海奔流。
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目睹法相塑就,也不知有多少人心神為之奪。
至少這邊的張天吉,已是扷舌難下,腦子裡乾脆一片空白,不知多久,才將斷掉的“絲絃”接續,然後相關的情緒念頭才一發地噴湧出來:
紫微帝御,太霄真宰!
也是這一瞬間,張天吉忍不住扭頭,雖然明知什麼都看不到,但他還是極盡目力,遙望東北方向。
他似乎看到、聽到,在那幽暗冰寒的洗玉湖底,萬千上清鬼靈、星君道兵齊發讚歎,頂禮膜拜。
道尊在上,真真出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