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霖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女皇,陛下居然真的覺得晏褚那張臉配得上那樣贊美的言辭?
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遭到了巨大的沖擊。
現在想想,封晏褚為正夫確實是女皇的決定,晏家固然勞苦功高,可全天凰國比晏家權勢更顯赫的家族還有許多,為什麼那些人家家中的公子就沒有晏褚那個運氣呢。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想錯了,女皇的審美,很有可能就是歪的。
她就喜歡晏褚那樣模樣醜陋的,劉霖心慌,那嬌美柔弱的自己在女皇的心目中,是不是就是醜陋無鹽的形象了。
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可女皇確實從來就沒有誇獎過他的容貌。
一直都很自信的劉霖臉色蒼白,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失寵後的悲慘命運。
“俾妾不敢,鳳君確實如陛下稱贊那般,是全天下男子的典範。”
劉霖艱難地說完這句話,心中淚崩,爹爹,他想回家。
張如頤比劉霖想的更多,他也沒懷疑女皇的審美,畢竟女皇是親口稱贊過他的。
他思索著女皇對晏褚的維護,想著北邊那邊是不是要有什麼動作了,晏褚的娘是鎮守邊關的大將軍,他的三個姐姐同樣也是將門虎女,履立戰功。
如果陛下真的有意要對北邊的赤女諸部動手,就算是為了安晏家那些女人的心,也得好好對待這個晏家唯一的哥兒。
既然如此,恐怕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自己還得討好那個醜八怪,只有懂事的男人,才能得到女皇的憐愛。
張如頤的這番猜測,還真是猜對了點。
鳳曌對晏褚的寬容,其中有幾分,確實和北邊即將發動的戰爭有關。
赤女諸部侵犯北部邊城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他們掠奪牲畜,蹂躪良家夫男,所到之處,無不哀聲哉道。
先皇是個守成的明君,卻不是一個開疆擴土的梟主,她將皇室皇子嫁去赤女諸部,希望能夠用聯姻的方式保持長久的和平,她一次次的退讓,等來的只不過是赤女諸部的得寸進尺。
鳳曌上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養精蓄銳,招兵買馬,囤積糧草,北部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現如今朝堂之上的一些老臣都是安於享樂的,只要赤女諸部不打到國都來,她們就只會說忍忍忍,等著和談,等著再嫁一個皇子過去,希冀皇子豐厚的嫁妝,能夠讓她們再安分幾年。
鳳曌可不會縱容那些人的狼子野心,不是不服嗎?不是覬覦她天凰國豐饒的疆土嗎?她就打到她們服,讓她們知道,犯她天凰者,雖遠必誅。
晏北天鎮守邊關多年,她對皇族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鳳曌還想多一個雙保險。
這個保險就是晏褚,晏北天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兒子,還有晏褚那三個姐姐,都是寵弟狂魔,只要晏褚好好的,晏家的那些女將,就會永遠忠於她這個女皇,對於之後她攻打赤女諸部的提議,朝堂之上,也不會一面倒的都是反對的聲音。
想到這一點,鳳曌眼神幽暗了一分。
她母皇給她留下的這些人都上了年紀,老糊塗了,她們的想法還停留在母皇在世的時候,總因為她還沒有行成年禮,就將她當成是一個不成熟的帝皇,妄圖影響她的言行。
她們應該知道,現在已經不是她母皇在位的時候了。
這天下,是她鳳曌的天下,這朝堂,是她鳳曌的朝堂。
鳳曌看了眼正在思索的張如頤,忽然覺得有些乏累,她不喜歡太聰明的男人,這麼想來,晏褚那樣傻乎乎的脾性,更對她的胃口。
宮裡一些低階的君妃都知道劉惠卿和張德卿一從鳳儀宮中出來就往鳴凰宮中去了,女皇也接見了他們。
大家都猜得出來這兩個君妃是去做什麼去的,也在心裡暗暗期待兩人的告狀,能夠有一個好的結果。
當時在場的,被晏褚那一掌嚇到的可不止一個兩個,心裡都憋著氣呢。
只是這兩個君妃從鳴凰宮中出來的時候,一個臉色鐵青,回到宮中就發了好大一頓脾氣,據住在靈雎宮偏殿的低階君妃說,似乎還隱隱聽到了哭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鳴凰宮的時候被陛下訓斥了。
辰德殿的張德卿還好一些,看不出喜怒,一回到自己的宮殿中,就讓他身邊伺候的宮侍給鳳儀宮送了一份禮,據說送的還是張德卿進宮的時候,他爹爹給他一尊上好的白玉送子觀音,也是花了大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