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嘆息,夏玉旁邊的一位長者開口說道:“去年北伐,孫殿英趁著中原混戰之際炸開了慈禧太後的墓,從清東陵裡搬出了無數金銀財寶。這段時間,孫殿英暗地裡派了不少土夫子到上海銷贓,結果一批貨物在我們洪門二號碼頭丟失,真是個大麻煩啊。”
餘下的一位長者重重的“哼”了一聲,言語頗為激動:“那青幫姓杜的更是不講江湖道義,黑吃黑不說,還讓下面的人造謠栽贓說是我們洪門幹的,你們說氣人不氣人!”
武一鳴:“原來是這樣,這個姓杜的也太不要臉了……”程辛亥看向武一鳴,輕咳一聲,武一鳴趕忙收住話語。
程辛亥:“莫非,各位前輩是想讓我們兄弟二人去追查這批貨物的下落?可是,我們兩個手無寸鐵……若是讓我們鑒定一下寶貝真偽倒是不在話下,這……”
夏玉說道:“此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們叫你們兄弟二人過來是有別的事。”
程辛亥:“大姐,您請講。”
夏玉看了看三位長者,接著說道:“那些丟了贓物的土夫子現在死的死逃的逃,但都不敢回去北方了,怕被孫殿英逮著殺掉,其中一個土夫子被我們抓住。”夏玉看向外面,喊了一聲,“把那人帶上來。”
站在門外的人應了一聲,跑去帶人上來。
武一鳴看著那個瘦小的黑皮小子十分眼熟,仔細回想,激動異常:“黃小六,是你們……”程辛亥看著武一鳴圍著那個人轉了一圈,突然揮起拳頭,程辛亥一把抓住武一鳴的胳膊,用力扯回來。
“一鳴,你幹什麼!”
“他,他們殺了我老舅,我要弄死他,哼!”武一鳴大聲喘氣兩肩聳動,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的恨不能立馬將那人剝皮抽筋。
白一鳳上前拽住武一鳴的手,說道:“一鳴,你先冷靜下來。”
那土夫子一臉驚恐:“我只是幫他們挖土打坑道,家裡遭了災沒有飯吃才幹這個,我……我沒想殺人,是胡三爺他們下的手。再說了,挖出來的寶貝我們幾個跟班的也撈不到多大好處,大頭都讓他們給吃了。”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殺人的事不是黃小六幹的,就別為難他了。”那主座的長者說道。
夏玉說道:“武一鳴,這個黃小六還有用,不要激動,等齊叔把事說完。”
齊叔:“據下面的人打探說,那個胡三爺跑到青幫那邊去了……”
“剛才不是說青幫將他們的貨黑吃黑了麼?怎麼又媾和在一起了呢?”武一鳴說道。
白一鳳扯了扯武一鳴:“臭小子,休要在洪門長輩面前放肆,退後!”
齊叔擺擺手,和顏悅色道:“年輕人嘛,血氣方剛是正常的,何況這位武一鳴小兄弟與他們有血海深仇呢。”
“所以,我們才覺得事情蹊蹺,聯想我們此前二號倉庫的貨物丟失,應該……”夏玉緊蹙眉頭,看看三位長者,三人紛紛點頭應聲。
武一鳴:“照這麼說,這一切都是胡三爺與青幫裡應外合搗的鬼嘍?”
夏玉一聲嘆息:“可惜,我們證據不足,拿那姓杜的也沒辦法。”
武一鳴看著黃小六,說道:“喂,你不是跟他們一夥兒的嗎?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黃小六吱吱嗚嗚,嚇得有些哆嗦。
齊叔看著黃小六:“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他。”
黃小六:“我們在天津的時候孫大帥分配好了任務,到了上海就分開上碼頭,以免目標太大被人盯上。我們幾個找了一處舊倉庫歇腳,準備聯系下家出貨,我記得那天夜裡我尿急跑出去上茅房,回來的時候被人從背後打了一棍子,然後我就昏了過去。”
武一鳴:“然後呢?”
“等我爬起來的時候,看見王鬍子、小滿子滿身是血,好像是死了。我,我看見那些人臉上蒙著布手裡拿著槍,胡三爺也不知道在哪兒,我就跑,跑了。”黃小六吞吞吐吐的說完。
夏玉說道:“那地方離二號倉庫不遠,是我們洪門廢棄不久的倉庫,聽見槍聲我們的人趕了過去,然後把黃小六救了,跟那夥人打了幾槍,最後那夥人開著兩輛卡車跑了,看情況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