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妃精緻的面龐微微猙獰,他調整紊亂的呼吸,顧辭初點到即止,並沒有再為難,腳下生風,直通內殿。
殿內很安靜,沒見到一個宮婢太監,顧辭初向龍榻拱手:“罪臣顧辭初,叩見陛下。”
沒有回應。
顧辭初眉頭一蹙,再次拜見,還是沒有回應。
如花小翠慌慌張張奔過來。
“顧大人,陛下真的睡了。”
顧辭初微微眯眼,根本沒有在聽如花小翠的勸阻,由著心緩緩過去,抬手,這就要掀開明黃的帳子。
衣衫不整的戚妃突然從帳子裡出來,他非常淡定的讓婢女為他披上披風,道:“陛下剛才還說,顧大人若想見她,誰都攔不住”
顧辭初即刻後退三步,跪下謝罪:“臣該死。”
穎妃同如花小翠一樣,皆站在一旁,完全弄不清楚狀況。
他剛闖進來,都來不及瞧一眼元疏桐,便去了前門,打算打發走顧辭初,不想他二人鷸蚌相爭,被戚妃殺了個回馬槍。
戚妃是個十分柔和的人,只道:“陛下勞累,這幾日總失眠,方才才睡下,諸位先回去吧,畢竟,什麼事都及不上陛下的龍體重要。”
待眾人走遠,戚妃才道:“說,陛下到底去了哪兒。”
如花不敢隱瞞:“陛下說去城南老漁翁家待幾日,可這都大半個月了,也不見回來。”
“那就派人去找啊。”
“找了,沒找著,連紅袖招都找過了,也沒找著。”
“陛下還去了紅袖招?她還去過什麼地方?”
“陛下沒去過百花樓!”
戚妃扶額,極力冷靜下來:“沿著金陵南城仔細找,記得,秘密行事,不可張揚。”
元疏桐跟著後廚進了顧府做事,她籌備著,想要奪得顧辭初的青睞,這樣便可以成為他最親近的人,後來慢慢的,她發現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顧辭初心裡有人了。
她聽府上的老人說,顧辭初常常會把這個人的名字一筆一劃、非常仔細的寫在紙上,然後一張一張燒掉,所以顧府上下沒人知道,這個神秘的人到底是誰。
加之顧辭初年逾二十五,唯一的一個小妾據說)一個月前剛剛被送出府。
由此可以推斷得出,顧辭初的確有個心儀的人,但那人一直沒同意,而他舊情難忘,得不到又不想將就,一拖拖到二十五。
想來也是一條好漢。
元疏桐嘆口氣,覺得此事難辦。
她們一群小婢子都是新來的,各個都非常好奇百年的顧府是什麼樣子,更好奇顧府裡那位儒雅的顧大人是什麼樣,每日裡嘰嘰喳喳,都是些思春的話。
“你說,咱這一撥裡就我識字,大人是文官,會最喜歡我的吧?”琦瑤拂了下自己的小臉兒,兩頰一片紅。
年紀最大的魏鸞走道元疏桐身邊:“咱這一撥裡,就屬二狗眉眼最端正,瞧瞧細皮嫩肉的,怎麼看也不是窮養出來的孩子啊,家裡落魄了?怎麼想到來做這個?”
元疏桐不記得自己以前是個什麼,人家問起來,她就回想一下,想也是白想,最後道:“哪個富家姑娘叫二狗啊。”
這話引的眾人一陣歡笑,琦瑤打趣:“富家姑娘叫疏桐。一方疏桐兩相思,天長地久無窮時!”
這話又是引來一陣嬉笑。
“快住口!”老管家跌跌撞撞沖過來,滿臉愁雲:“這是要殺頭的罪!”
言罷才要領顧辭初往裡走,眾人驚的跪在地上,都想瞧瞧那衣袂之上顧大人的霞姿月韻,琦瑤想,這樣“殺頭”的事大人都不怪罪,必定是個寬容仁慈的人,便故意起來,道:“為什麼要殺頭?難道女孩子就不能叫疏桐嗎?”
老管家簡直要原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