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在商界身處什麼位置,跟政府打交道必須誠心,除非你遠離一線,否則不管多忙該你露面的時候還是得你露面。以康和的體量,政府不會刻意打壓你,但正因為體量大,必須時時刻刻監督到位。
你最好做到公開透明,否則一旦模稜不可存在灰色區域,迎接你的將是查不完的賬。
秦硯親自去了一趟工商局,坐到中午才走,他剛下了臺階,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秦硯,秦硯——”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揮動著手臂朝他大步走來,秦硯稍作回憶,無法提取相關記憶,幸好一旁張助理及時道:
“他是沈先生的舅舅。”
他就是沈逾的舅舅。
秦硯一張矜持的臉上立刻袒露笑容,舅舅漸漸走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高興地說:
“真是你啊,我遠遠看到你,還想著會不會認錯了。”
“舅舅怎麼過來了。”
“我來辦點事。”
沈逾沒告訴他舅舅,秦硯車禍的事,舅舅自然把他當從前對待。
“你也來辦事啊?”
“是。”
“好好,你工作辛苦。”
秦硯在沈逾舅舅一家人面前素來扮演好男人形象,只是他再怎麼偽裝,與生俱來的高傲還是讓人難以親近,舅舅又是成年人,知道他身份,掂量之下總歸是客氣多於親近。
跟他客氣寒暄了幾句,舅舅才慢吞吞開口:
“那個,秦硯啊,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這禮拜是沈逾爸媽忌日,沈逾那孩子每年都回去,你去麼?”
秦硯微微一愣,沈逾父母忌日自然也在調查之中,只是秦硯醒來之後要記的事情太多,只依稀記得是六月份。
“我陪他回。”
“好,好,那好。我也沒別的事,那我先走了。”
“舅舅慢走。”
等舅舅離開,秦硯自己也上了車,才回味過來,舅舅提醒秦硯這個事或許不是想問他那天要不要跟沈逾回去,而是希望提醒他這件事,讓他對沈逾多加關懷。
這當舅舅的,跟當爹差不多了。
晚上時候,秦硯九點多到了家,沈逾已經洗漱完成,正在臥室陽臺上看書。
秦硯輕手輕腳上前,從身後抱住他。
沈逾溫順地依偎在他懷抱裡,柔聲問:“怎麼了,工作很累麼?”
秦硯嗅著他頭發間薰衣草的香味,還有小青柑味道從濕潤的後頸向上傳遞,融合成一股淡淡的清香。這股味道時時縈繞在他鼻尖,哪怕夢裡,也數度徘徊。
“不累。”
沈逾感受到了,他確實不累。
然而秦硯並沒有趁勢抱他,甚至沒有親吻他,他下巴靠在沈逾肩膀上,輕柔的嗓音隨著晚風在狹小的陽臺緩緩散開。
“我今天見到你舅舅了。”
“呃,你記得他?”
“張助理也在。”
“哦。”
秦硯的臉蛋貼著他的脖子,說:“他說,這週末是你爸媽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