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兆那邊不說話了。
即使見不到人,單塵此時也能想象到江兆蔫了吧唧的模樣,他又安慰道:“就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想想下個星期你就能看到我了,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學生的家離福利院不遠,走個二十分鐘就能到。
“好了,我先不和你講了,我得去上課了。”
時間照常,地點照常,只是今天學生家個氛圍格外凝重。
一問家長才得知,本來給請了他一個家教孩子就很不樂意了,結果這幾天孩子的父親又給他請了個教英語的,等會兒就過來,孩子正在鬧脾氣呢。
“做完學校佈置的學習任務後還要多補習兩門,確實挺辛苦的。要不我與那位教英語的老師一替一天來?”單塵提議。
學生的父親說:“今天肯定是不行了,等以後再說。”
他教的學生現在是初二,開學就要初三了,父母一心希望孩子能考上一中,無奈以學生現在的市排名來看,離玉城一中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因此這戶人家格外喜歡一中畢業的學生,一聽單塵是從那裡出來的,忙不疊就把家教定了下來。
單塵主要教學生語文,偶爾也會教學生一些歷史和政治。他昨天剛給學生布置了一套卷子,現在要幫學生批改。
學生叫趙友陽,成績一般但還算聽話,盡管對父母給他找家教的行為很不滿,不過也沒把情緒撒在單塵身上。
趙友陽翻著書,突然問單塵:“老師,你認識新來的英語老師嗎?”
單塵沒抬頭,笑著回答:“我怎麼知道呢?你自己不都沒見過。”
“我爸說是一中的,和你一樣剛畢業。”聽他這樣說,趙友陽顯然非常失落,“我本來還想和你打聽一下他的性格呢,希望別是什麼要求嚴格好打小報告的,那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客廳裡忽地傳來一陣響動。
隔著一扇門,外面的聲音也聽不清楚,只知道趙友陽的父母在和一個人說著什麼。
其實這一切與單塵的關系並不大,作為老師,他只用做好自己的分內工作認真教授學生就好,新來的家教老師如何,那便是趙友陽一家人的事情了。
單塵確實是這樣想的,即使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依然安安穩穩改著卷子。
就是手上不太穩,他一不小心沒握住紅筆,眼睜睜看著它在卷子的空白處劃過一條紅線,隨後骨碌碌滾到門口。
單塵連忙去撿。
不曾想這時,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開啟了。
來人撿起滾到腳邊的筆遞了過去:“單塵。”
出乎意料的,單塵沒有去接。
他不但不想要這支筆了,如果不是來人擋住了大門,單塵甚至想直接拿東西走人。
“小單啊,我剛剛和這位新來的同學商量了一下你的計劃,你們以後就都隔天來上課!”僵持間,趙友陽的母親從客廳那裡走了過來。
“昂……好的。”單塵往後退了幾步坐會椅子上,“那我明天就不來了。”
新來的英語老師不是旁人,正是單塵再也不想看到的韓力。
在剛看到韓力的瞬間,單塵是想不顧一切地走掉的。
不管是學校裡發生的種種,還是不久前班長告知他的那件事情,單塵雖然費盡心力意圖將這些“無關”事情拋之腦後,但偶爾憶起時,仍然避免不了發自內心的排斥。
光是想想就覺得膈應的事情,更何況讓自己感到惡心的人就在眼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