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景立馬猜到,她在等待誰。
他痛恨自己總是膽怯,所以總是遲了一步。
程荀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嗯,在等明琮。”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盡管早有預料,於景的笑容還是變成僵硬的弧度。
他覺得自己的手指癢癢的,從未有過的煙癮猛烈地席捲而來。
“琮哥好像睡了,剛剛我出房間的時候,看到他已經躺床上了。”於景邊說著,邊小心打探著程荀表情變化,不願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想說話的勁頭三番兩次地被迫滅,程荀這才理解再而衰三而竭的古諺語。原先打好腹稿的話語,一下變成泡沫消失不見了。
她朝於景微微一笑:“謝啦。那我也回去休息了,你早點休息。”
說著,捏著手機再也未點亮螢幕,站起身來準備回房間。
經過於景時,程荀看到了他背後緊握的煙盒,皺皺巴巴的。
像被反複蹂躪,不斷捏緊又放鬆。
出於作為學姐的禮貌,她還是忍不住說:“這麼晚了,少抽點煙,還這麼年輕呢。”
意外地被提醒,於景下意識又捏緊了煙盒,強行壓住臉上的驚喜,聲音也跟著有點發顫。
“嗯!我聽學姐的,等下就去休息。”
程荀只是隨口一句,都沒掃向於景的表情,也沒關注他回答了什麼,微微點頭就繼續往樓梯上走。
沒走幾步,身後又傳來一句。
“學姐,我今晚唱的歌是《南夏夢鄉》,你覺得......好聽嗎?”
程荀沒想到還有對話,訝異地回頭,正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熟悉又陌生。
同樣在等待她的一個答案。
程荀本以為昨天對方發給自己的簡訊只是隨機,加上校友的關系。但此刻,她覺得他們可能之前真的在哪裡見過。
晚上剛發出的簡訊,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
她又在給別人希望卻又讓人失望。
程荀在短短幾天裡,反複自我質問道德感,卻還是在本心之外無意間給人帶來了難過。
程荀努力想回憶起於景唱那首歌時的片段,卻始終冒不出一點記憶。
對於二人之前是否認識,她也仍舊是想不到t答案。
“很好聽,我會把這首歌加入歌單的。”對上對方期待的眼神,程荀再次用一個謊言來掩飾。
天知道,她至今還沒記住這首歌的歌名。
於景聽到這個回答,笑容更加真摯,抬起手向她小幅度的揮動:“你能喜歡我唱的歌,我很高興。學姐晚安,做個好夢。”
躺在床上時,程荀還在想著她剛給明琮傳送的簡訊。
她還是想說明白。
明天,明天就和他說清楚。
反正還有一週多的相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