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慢地將視線挪到於景身上。
於景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不願讓程荀看到狼狽的自己，這才繼續往下說。
“學姐應該不記得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排球課。那天我們都遲到了，在1棟後面的橘子林相撞，排球課上老師還把我們分到了一組。”
“我們每學期的公選課也是同一節，我就坐在你後面。”
說到這裡，於景露出一個苦笑，想起自己為吸引人注意力，每節課跟孔雀開屏一樣。照著穿搭模板搭配，還噴上香水，老師每提問一個問題他就在下面舉手搶答。
連選修課老師都記住了他的名字和學號。
於景說到一半，想起那些時刻，那些在宿舍對著鏡子比較哪件外套更可能得她喜歡的時刻，自己都笑出聲來。
只是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好幾次哽住要緩一緩才能接著往下說。
“可是你一次都沒注意到我。”
明明很輕的語氣，程荀的心卻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敲打了一下。
那些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的偶遇，更是把她打得發懵。
她眼前好像也真的出現了擦肩而過的畫面。
原來他們見過那麼多次。
她從來都不知道。
說到獨角戲的結尾，於景情緒也回歸了穩定，那雙眼睛重新變得清晰、明亮。
他將顫抖的手放了下來，斜插入口袋裡：“我現在說這些，也不是一定要你給我一個結果。只是想告訴你，有個人喜歡你了你很久，你也不必因為這個感到愧疚不安。”
在剛剛的漫長敘述裡，於景好像又把這些日子重新經歷了一遍。
再次回看那個萬分熟悉的背影，再次回顧只有他發現的好，以及他偷偷感受到的她的歡笑聲。
也讓他意識到，只要是看到程荀開心幸福，他也會高興的。
現在她遇到了更懂她的人，更有緣份的人，能讓她開心讓她費盡心思的人，以及，比他要勇敢的人，於景是衷心地為她高興。
他是在日常中慢慢了解程荀，才能這麼篤定地相信程荀不是網上說的那類人。
而明琮，明明只認識不到一週，就能夠遮蔽那些流言蜚語，把真心與信任交付給她。
還能一直堅定且勇敢地表達他的那份偏愛。
於景總是猶豫不決，總是膽怯忐忑，所以總是差了一步。
即便今天先明琮一步找到了程荀，也早就於事無補。
感情總是毫無道理地降臨，並且霸道地不管認識的先後。
“因為我喜歡你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看著還是懵懵的程荀，於景再次笑起來。
這次，他終於擁有了一個正面。
程荀想開口說什麼，感謝或者是再一次道歉。
“如果......”
剛說兩個字，就被於景打斷了。
他的眼睛還有層水光彌漫，在說完漫長的個人視角故事線後，卻是真的釋然。原本酷酷的人，此時整個人也漫上了溫柔的笑意。
“你不是還有話沒和他說嗎？去吧，抓緊時間。喜歡是看得出來的。如果輿論上需要什麼資料自證或者發聲，都可以找我，畢竟，我們也是校友啊。”
於景將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將程荀推進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