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染了風寒,”李巍問道,“白日請太醫了嗎?”
“沒瞧見五皇子府請太醫。”劉笑道。
“他不保重身體,我替他操心,”李巍交代道,“去叫個太醫,隨我一道去看看五哥。”
劉笑應下來,退出書房,去外頭尋了個人辦事。
而太醫匆匆趕到了五皇子府外,說明瞭來意,在皇子府的花廳裡吃了兩盞茶,都沒有等到李巍出現。
反倒是,面色蒼白的李崇突然裹著披風快步出來。
人從花廳外的前院疾步往外走,根本沒顧上還坐了位太醫。
太醫心裡七上八下,也趕忙跟出去。
半道上,迎面而來的管事語速飛快地正和李崇稟報:“錯不了,真圍了!”
太醫瞪大了眼睛。
“圍”這個字,往大裡說,脖子痛啊!
到底是圍哪兒了?哪個衙門圍的?
很快,太醫得到了答案。
隔著不遠的八皇子原本那外祖家,就昨晚上五殿下與郡王吃酒那宅子,被鎮撫司團團圍了。
李崇擰眉問管事:“穆呈卿帶的人?”
“不,”管事道,“郡王親自帶的人。”
“他不是在家養傷嗎?”李崇愕然。
同樣的問題,李巍也在問沈臨毓。
沈臨毓以手作拳,咳嗽兩聲,勉強展現了一下“身體不適”的姿態。
而後,他道:“確實傷得厲害,但殿下應當瞭解我,力不白出,血不白流,讓我捱了那麼多劍,總不能是白挨的。”
“所以你就來這一出?”李巍氣炸了,“知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又問整裝守備的緹騎:“他沈臨毓留著聖上的血,他膽大妄為,不怕被聖上責罰。你們呢?跟著他胡鬧,你們有他這麼硬的命嗎?”
緹騎們眼觀鼻、鼻觀心,並不回應。
李巍緊緊攥住了拳頭。
他剛剛“說通”了自己,想去尋李崇分析利弊,以求破局,結果沈臨毓根本沒有給他一點機會。
說圍就圍,沒有聖旨,就只鎮撫司指揮使的令牌,招搖極了。
沈臨毓抬步往前,繞過李巍進了門:“我身上有傷,不能久站,殿下還是莫要堵門了,我們裡頭說話。”
李巍火氣蹭蹭往上冒,根本見不得他這般隨性態度,沖動地揮出一拳。
他自認武藝練得還不錯,往日與一眾兄弟們切磋互有勝負,且與沈臨毓交手也有來有回。
今日沈臨毓帶傷,且這一拳是從背後的突然襲擊,李巍本以為能打中,沒想到,沈臨毓彷彿背後長了眼一樣,突然轉過身子來,右手擋住了他的拳。
而後,輕巧洩力,把這一拳擋去了一邊。
沈臨毓不動如山,反倒是李巍收不住勁,踉蹌地沖了兩步,險些摔倒。
“倒也不用這麼激動,”沈臨毓垂著眸子看他,眼神裡沒有什麼情緒,“殿下有脾氣,不如等到了禦前再發。”
“你別用父皇來壓我!”李巍憤憤,“你也就是仗著……”
話說到一半,李巍自己停下來了。
後半截話,全部嚥了下去。
是啊。
沈臨毓仗著的不就是父皇的縱容嗎?
在沈臨毓眼中,皇子也好,國公也罷,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