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為那群雞振翅的場面太過亮眼,許多人親眼所見,而後口口相傳。
茶樓雅間裡,陸駿握著茶盞,臉色鐵青。
“陸世子這麼生氣做什麼?有人胡言亂語,但也有很多人都知道,瘋病與報應沒關系。”
“人家說的是文壽伯府,你別突然跳出去,那不是沒事惹身騷嗎?”
“定西侯在金鑾殿上都毫不避諱,你姐姐的病又不是什麼談論不得的事。”
陸駿重重把茶盞按在了桌上,惱道:“我大姐的病又不是因為報應!”
他始終記得,中秋那夜,章瑛一口一個“報應”給大姐帶來了多大的創傷,都把阿薇逼得拔刀了。
陸駿怎麼會願意,這個詞再和陸念聯系在一起?
友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脾氣弄得莫名其妙:“沖我們吼什麼?又不是我們說的。”
陸駿站起身來大步往外走。
一邊是他大姐,和他的好友周沅,另一邊是文壽伯府。
陸駿相信自己掌握的就是真相。
文壽伯府、那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諸位議論文壽伯府就好,”陸駿三步並兩步下了樓梯,走到大堂裡,對在座的茶客們一拱手,“我長姐的身體就不勞諸位牽掛了。她是有病,但她不該遭報應。”
議論人,被別人的親屬撞個正著,再厚的臉皮也尷尬。
但好在人多勢眾,一起尷尬就不會臉上火辣辣的。
反倒是陸駿,心裡窩火,轉身往外走時沒有看清狀況,一頭撞到門板上,痛得他齜牙咧嘴。
“世子真是太不小心了!”跟下來的友人趕緊扶住他。
一刻鐘後。
陸駿聽到的是——
“顧頭不顧尾、說的就是你,蠢得我都沒眼看。”
沒眼看的陸念捂著臉,讓聞嬤嬤替陸駿擦額頭上撞出來的包。
陸駿坐在椅子上,委屈不已:“我是替你說話……”
“難道你不蠢?”陸念反問道,“我是瘋子,伯夫人也是瘋子,我沒遭到報應,所以伯夫人肯定也不是遭了報應。
文壽伯府現如今巴不得緊緊拽住我們,把伯夫人裝扮成女兒失蹤後傷心欲絕的母親。
你不離他們遠一點,還湊上去給他們遞話頭。
你當我三頭六臂嗎?
以前扛了個你還不夠,我還能扛得起他們文壽伯府?”
況且,扛個屁!
陸念恨不得把文壽伯府重重摔到地上去!
陸駿張口要解釋,又痛得一陣倒吸氣,緩了緩才道:“我左耳進、右耳出,他們就不巴著我們了?分明是他們文壽伯府害人反害己……”
“害己?”陸念撇了撇嘴,扭頭問阿薇道,“文壽伯夫人害己了嗎?”
阿薇道:“八成沒有。”
陸駿後知後覺領會了意思,驚訝道:“阿薇你是說,文壽伯夫人沒有瘋?她裝的?她圖什麼?”
“假瘋才有功夫掰扯這麼些故事,真瘋了就消停了,”阿薇道,“圖的就是敬文伯府和於家,不能再追著阿嫻姑娘的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