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知道了父母之死的真相,那就是你們夫妻欠我的!”
安國公顧不上和章振禮說什麼,他凸著眼睛瞪著老妻:“真是你?真是你!
我章家倒了血黴娶了你這麼一個害人精!
我當初就不該心軟,你們韓家倒的時候就不該保下你!
到頭來你竟這麼對我!
殺我兒子、殺我弟弟,毒婦!”
說著,安國公伸著雙手要往安國公夫人的脖子上掐去。
元敬眼疾手快,在安國公夫人的尖叫聲中,將安國公的雙手反鉗住,把人押回了椅子上。
安國公掙脫不得,只得在沈臨毓敲擊劍身的警告中作罷。
“看看,開啟天窗說亮話還是有用處的,這不就直接了當了嗎?好過黃泉路上再吵一架。”沈臨毓顯然對眼下的收獲很滿意。
尋常問訊,都會把人分開,以免互相補充串供。
今日反其道而行,只能說,這一家子彼此藏著掖著的太多了。
只要挖開了一道口子,哪怕是與巫蠱案渾然不相幹的,但人一旦激動了,話趕話的,就什麼都會沖口說出來了。
沈臨毓琢磨著氣到渾身快散架似的安國公,問:“國公爺說這些卷軸不是您放的?那您覺得是誰?誰能私下收攏章大人絕不可能出手的這些東西?”
“我不知道!”安國公咬牙道,“這話不是該我來問王爺嗎?那張字條,王爺最後跟到人了嗎?”
沈臨毓笑了起來:“您大方,我也投桃報李,那張字條去了城北泰興坊。至於這些卷軸,看宅子的僕從說,他貪財,留著想轉手。”
章振禮先道:“滿口謊話!”
真有私賣的膽量,這麼多年單獨守那宅子,早就賺得盆滿缽滿了。
再者,明知安國公府被圍,為何不棄宅逃跑、反而留在那兒等著被鎮撫司抓?
宅子裡隨便拿些值錢的擺件,揣兜裡就能走,足夠之後過上幾十年日子了。
“我贊同章大人的意見,”沈臨毓點頭,道,“我使人查了查,那人明明有兒有女,但下落不明。
他以前只小賭,輸得不多,偷庫房裡一兩樣不起眼的東西去賣,章大人眼力再好也發現不了。
但前不久,他突然賭大了,欠了一屁股的債,為了還債,可就要多賣些好東西了。”
章振禮的呼吸一滯。
他聽懂了沈臨毓的意思。
背後有人故意引誘了那僕從,還把人家兒女捏在手中做人質,為的就是拿到這些能稱之為“證據”的卷軸。
只是……
“王爺真是好算計!”章振禮道,“明明知道另有一人,卻先讓我把矛頭朝向伯父。”
“話不能這麼說,誰知道拿捏人質的是不是安國公呢?”沈臨毓才不管他諷刺,“當然了,章大人確實要謝謝我,若沒有先前那番鋪墊,激化了章大人的情緒,又如何能知道令尊令堂被害的真相呢?
三十年了,除非真兇自己承認,否則章大人去哪裡知道真相?”
章振禮被氣笑了。
這算盤,打得比陸念那把都響亮!
沈臨毓繼續問:“泰興坊,幾位有沒有新的想法?”
說著,他又看向安國公,道:“我是不依不饒了些,但那位陰險狡詐、落井下石,您甘心讓他漁翁得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