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陸念母女兩人的辦法。
讓她就這麼順了陸唸的心思、吃這麼個悶虧,這比她自己主動去吃滿滿一把松子都叫她渾身難受。
岑氏沒有動,瞧見陸勉吃完湯圓意猶未盡的樣子,她道:“阿勉這般喜歡,來祖母這兒,這盅也給你。”
陸勉欣喜。
阿薇勸了聲:“我看他先前已經吃了不少菜了,湯圓是糯米粉做的,夜裡吃多了怕不消化。”
簡氏一聽,很是在理,便沖陸勉搖了搖頭。
陸勉只好乖乖的。
孩子們都不許多吃,大人、大人又哪裡會問岑氏要兩個湯圓?
岑氏的這一盅“送”不出去,只能硬著頭皮,在眾人的眼神裡自己吃完。
芝麻餡兒甜得膩人,岑氏硬生生忍著才嚥了下去。
再觀陸念那看熱鬧的精神頭,岑氏只覺得自己咽的不是湯圓,而是她的血,和她被打落了的牙!
桌上不剩什麼了。
定西侯酒後精神奕奕,話也多,說得沒完沒了。
岑氏著實忍耐不住,道:“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
說著,也不叫小輩們送,只讓李嬤嬤扶著她,一道出了花廳。
穿堂風撲面而來。
寒冷、無情。
岑氏腳步飛快,李嬤嬤心驚肉跳,一句話都不敢說,就怕觸了黴頭。
待回到菡院,小丫鬟端茶倒水,動作麻利,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嬤嬤看出來了,趁著岑氏不注意,低聲問:“怎麼了?”
小丫鬟怯生生答道:“剛才春暉園那聞嬤嬤來過。”
“來做什麼?”
“她說,侯夫人是不是沒有想過,世子為何會想起送鳳髓湯來……”
李嬤嬤倏地瞪大了眼睛,驚道:“什麼?!”
這下,驚動了岑氏:“何事大驚小怪?”
李嬤嬤訕訕,不敢答,又只能咬咬牙,複述了一遍。
岑氏聽完,猛地轉頭看向放在架子上的瓷罐。
耳邊,再一次一遍遍響起了“松子仁”,她難以置信地看了會兒,再也端不住、忍不了。
她霍地站起身走過去,拿起那瓷罐,高高舉起、又用力砸下。
哐——
在小丫鬟的驚叫聲中,瓷片飛散。
李嬤嬤也被嚇著了,一步都不敢動。
岑氏捂著胸前,大口大口地喘氣,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藥膏,殺氣騰騰,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