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這個點用的人已經有不少了,等了半晌,才輪到她。
衛生間有點狹窄,兩三平,還是水泥牆,水泥地,毛坯。
參差數道裂痕的鏡子,洗手檯因為平時灑落的牙膏漬,和泡沫,滿滿的堆積了一層汙垢——這就是三百塊的地下室現狀。
白小斐以前清理過幾回,後面發現沒用,該髒還是髒,也不再做無用功。
但心裡暗暗發誓,“等拿到自考畢業證換工作了,就算是去郊區,也要換一個獨立的住所。”
廁所的燈早就出問題了,時不時一閃一閃的,隨時都有可能滅。
前幾天她還跟房東太太溝透過,說是,“反正還能用,能看見不就成了?你要換,你就掏錢,反正我覺得還能用!”
白小斐打算自己花錢換的,因為晃眼睛,而且燈光太暗了,洗衣服有時候都很麻煩。
買都買好了,但不會裝,也不敢,怕觸電,宿舍上鋪的阿姨嘲笑她,“你省省吧,你是要住在廁所裡?能用就行了,花這錢,也沒人會記得你的好!”
燈光暗淡。
看著模糊的鏡子裡,面板粗糙的女人,她扯了扯嘴角,努力擠出一點笑容,略微僵硬。
哪個女人不想打扮得美美的?
用最好的護膚品?
但那對於白小斐而言。
太貴了。
“粗糙點就粗糙點,也不靠這個吃飯……”有這閒錢,不如攢起來,給明年當自考費。
從洗漱包裡掏出一套百元不到的,對她來說價效比最高的護膚品,仔細糊弄了一下,整點心理安慰。
大便池上也是汙垢。
白小斐基本不在這邊上廁所的,一般都是憋著,提前到公司解決。
但週末沒辦法,只能是在蹲便上丟了兩張紙巾,防止水濺上來,捏著鼻子,憋著一口氣,蹲完。
回到宿舍。
有一兩個已經起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周末過的。
打過招呼,白小斐最後收拾了一下,看眼鬧鐘,六點十五。
這才出了門,越過地下室的通道,走上地面。
這個點,天色已經很亮了,到處都是早餐攤子,解開腳踏車前後兩個鎖,推著走到熟悉的早餐攤子前,遞過三個鋼鏰兒,“老闆一個菜包、一杯豆漿。”
“好咧!”
從老闆手裡拿過早餐,白小斐一邊推車,一邊三兩口把菜包塞到嘴裡,因為吃太快,有點噎人,趕緊喝口豆漿,嚥下去,一頓早餐,就這麼解決了。
把垃圾丟到垃圾桶。
最後看了眼天邊泛著的橙紅晨光,一腳蹬上腳踏車。
中途,看到一個早起賣菜的老太太跟她的車倒在馬路邊。
路過的人,都基本都無視了,有想要上前搭一把手的,被身邊的朋友勸住。
白小斐也想說去摻老太太一把,但想到前段時間,因為做好人好事,結果被訛的事件,她看了眼附近,並沒有攝像頭。
兩次三番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