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寵,去傳所有太醫過來。”
“把池明宮所有宮女太監全部壓入大理寺,審完再殺。”
“還有。”
向寵戰戰兢兢地問:“陛下還有何吩咐?”
“把他給我抓回來。”曹叡怒吼道:“立刻!”
向寵心領神會,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點兵去圍元城王府了。
曹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一片廢墟把她抱回自己的寢宮的,只是在太醫沒來之前,他不斷探著她的鼻息,再也沒有一刻離開過她身側。自從她有孕後,兩個見面說話的機會卻越來越少,她往日明麗活潑,曹叡只想讓她住在魏宮最華麗的宮殿裡。如今她看著總是身形消瘦,如同冷寂月宮裡的嫦娥。他真怕她的魂就這樣在火光和嫋嫋的濃煙中散了。
“回稟陛下,貴嬪無事,只是吸入了太多濃煙,加上食少事煩,所以才昏迷這麼久,過幾個時辰就該醒子。至於皇子……會早産,貴嬪恐怕少不了一番折騰了。”
曹叡置若罔聞,只是拿著帕子細細的替她擦掉臉上的灰。
忽然門外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你們下去吧。”
曹叡頭也不回,只是替她蓋好被子。
郭照她剛剛哭過,此刻將眼淚抹勻,還是要來看自家的孩子。
“我早說過,現在都應驗了。他們不殺你,現在殺掉你的孩子圖個長遠。”太後語氣譏誚,“可笑可笑。”
“我就養過你和小漁兩個孩子,一個也沒養好。”
曹叡緩緩起身,格外平和地說道:
“從池明宮失火那一刻開始,朕就去抓人了,太後不想知道這場紛爭背後到底是因為什麼嗎?”
“從你妖言亂政的謠言開始,再到故意引導我整治夏侯家,趁勢離間我和整個宗親,還有拿著我的名義給曹休送毒藥,讓曹休驚懼而亡。”曹叡一邊說著,一邊向太極殿前殿走去。
算了算時間,人也該到了。
郭照聽得糊塗,直至跟著出來,看見被禁軍五花大綁的錦衣少年,大驚失色。
“禮兒?!”
“你在京城做什麼?”
已經回來等候複命的向寵行禮:“啟稟太後,今日宮外一早就有人送來訊息,曹禮殿下最近一直微服逗留京城。奴婢之前救下了曹禮殿下想要滅口的長史,威逼利誘下,才知道曹禮殿下最近買通了後宮不少人,但他前日辭官,不知道原因。”
隨後向寵從袖中拿出一條極長的白絹,上面用血書畫押。
“這名長史從曹禮殿下是皇子時就跟隨在側,以郭太後名義在洛陽四處宣揚廢帝亂政之言,實則想要兩宮關系徹底破裂。”
“已故大司馬曹休在青徐養病之時,陛下只是讓他病好了再回洛陽,而曹禮殿下,”向寵看了看病弱坐在殿中間的曹禮。“以陛下的名義給曹休送去了毒藥,以致曹休憂懼而亡。若非下人招供大司馬生前最後見過的傳令之人有些奇怪,大司馬真正的死因怕是都讓人無從得知。”
“先帝病重時,陛下被急詔回洛陽,途中遭遇截殺,也是曹禮殿下所為。”
郭照有些訝然的看向曹叡,這件事,她與先帝都不知道。
“買通陛下身邊的宮女太監,監視陛下日常,還有和東吳孫權暗通款曲的罪狀也在絹上,他都供認不諱,還請太後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