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平靜的深沉眼,扯了扯嘴角:“別信。”
雲蝶之委屈起:“是真的。爸爸當時就讓她閉嘴,說過了這麼多年,說這些幹什麼。”
遲澤周鼻息重了些,下巴抵著她頭頂,冷倦的閉眼:“所以你才站在書房外面哭?沒出息。”
雲蝶之自知理虧的縮了縮脖子。
如果大姑說的是真的,她好像,在法律意義上,並沒有留在遲家的權利。
且等高考完,自己就滿18歲了。成人,爸爸也沒了再撫養自己的義務。
她把臉往遲澤周溫熱的脖子裡鑽了鑽,聲音帶起脆弱:“……我不要。”
不要離開爸爸。
不要離開哥哥。
除了爸爸和哥哥,自己再也沒有親人了。
她不想做被拋棄的那一個。
遲澤周感受到懷裡的姑娘顫抖了下。
他大掌握緊少女的肩頭,臉頰和少女的頭頂相貼,勢必要給她吃一劑定心丸:“你是遲家的女兒,誰敢趕你出去。”
當初爸爸和雲母結合的時候,大姑就已經和爸爸有了間隙。
這會兒還跑來指手畫腳,遲建民也許好說話,但遲澤周不見得。
他把被子往雲蝶之身上攏了攏,攏到只剩一張燒的酡紅的小臉還露在外面。
“睡吧。我就在這兒。”
“那你會跑嗎?”
“……不會。”
“那你上來好不好?我們一起。”
“雲蝶之。你到底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的。”
“…我燒著的。”
“……”
“所以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她掀開自己的被子,搖尾乞憐。
“哥,進來好不好?”
他沒動。
她見狀,嗓音一癟,又要哭:“我就這麼讓你不堪嗎?”
遲澤周皺眉:“不是。”
但是這麼大的哥哥和妹妹還睡一張床,像個什麼話。
她哭喪:“那你就是想拋棄我。”
才平息下去的傷心又湧了上來。
她就想他像小時候那樣抱著哄著自己睡。
他不抱,她睡不好。
她老是做噩夢。
夢到大姑跟爸爸爭執的話。
“她媽是個掃把星,她女兒就是個拖油瓶。你看看你。”
“當初我給你介紹那麼多好單位人家的女兒,人家都不嫌棄你是二婚,你看都不看。”
“那掃把星有什麼好的。才跟你過了幾年安生日子,就又是這兒又是那兒的,死也死不痛快。”
“姐,斯人已逝,請你對雲嫋放尊重點。我說過,是我先追求的她,你別一口一個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