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建民從外邊晨跑回來了,周身還帶著清晨的寒氣。
他帶了油條、韭菜盒子、肉包。
“澤周,蝶蝶,快,過來吃早飯。一會兒冷了。”
遲澤周在熱牛奶,少年身形修長,額前黑色碎發微垂,在灶臺邊安靜看著火候。
等牛奶熱好了,他拿筷子,把三盒牛奶從熱水裡挑出來,再拿毛巾把牛奶盒外面的熱水,擦幹淨。
雲蝶之被她爸爸一喊,就已經把遲澤周剛剛交代的話給忘到了腦後。
她上去接過爸爸手裡的早餐,哇的感嘆好香的油條。
遲澤周還等著她:“雲蝶之,過來。”
“爸爸,今天買的是巷口那家早餐店的嗎?感覺這油條比上回你買的那家更酥胖些呢?”
“還是蝶蝶眼睛尖。是那家。”
“爸爸明天還能有嗎?”
“當然可以有,蝶蝶喜歡,爸爸明天就再跑去買。”
“爸爸你好好!蝶蝶最喜歡爸爸了!”
兩父女聊得熱火朝天,忘乎所以。雲蝶之也就那麼理所當然的,把遲澤周的交代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雲、蝶、之。”
一道瀕臨警告的聲音忽地夾在對話當中響起。
“幹什麼?”
有爸爸在,就有靠山。
雲蝶之現在就想吃香噴噴的油條了,不然一會兒就冷了。
她順其自然地坐下,沖她哥她哥在犬吠什麼。
“我數到三,過來。”
遲澤周已經在洗手間門口,側身撩起粉紅色卡通圖案的半垂門簾,淡薄從容,帶著清冷的氣場,在等她了。
“爸爸,你看哥哥呀。”
雲蝶之耍姑娘家性子的拉幫手。
遲建民慈眉善目的看著女兒,然後又看看兒子,觸及到兒子冰冷的目光。
然後就——
“我的花呢?哎呀,我想起來我前幾天栽的芍藥都沒去看了。”
遲建民一拍腦袋,逃荒似地推開門:“我的龍吐珠,乖乖,長得這麼好咧。”
“真好真好。”
門開,門又關。
遲建民自說自話、明哲自保的聲音漸漸被隔絕。
透過視窗,小少女看著她爸在院子裡勤快扯草理花的模樣。
原本還頂風作浪的雲蝶之,愣了三秒後,也是當即——
嚥了下口水,起身,微笑,轉頭,咚咚咚跑到遲澤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