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他一伸手,雲蝶之的心緒都被牽動。
糖醋魚擺在面前。
她都避讓了。
可遲澤周夾菜的時候,手總是會無可避免的進入自己的視線。
他的腕骨削瘦,右側下方還有顆淡淡的灰色小痣。
雲蝶之以前常常看著這顆灰色小痣發呆。
配上遲澤周冷白的肌膚,和青藍色的微鼓血管蔓延分佈。
她覺得如果他手上要根紅繩就好了,會為遲澤周平添幾分禁慾的性感。
要是那根紅繩,還是她親自綁上去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雲蝶之看得口幹舌燥,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了。
然而下一秒——
“蝶蝶,你喝你哥的飲料幹什麼?”
噗!
偏頭,嘴裡的飲料,差點噴出來。
被爸爸一提醒,雲蝶之錯愕一看,才發覺自己竟然拿錯了杯子。
此刻被爸爸和哥哥齊齊盯著。
雲蝶之,想死的心都有。
窘迫的少女,想借著吃菜來掩飾自己突兀的尷尬。
“嘶!”
好辣!
她竟然吃了一個辣椒。
遲澤周從始至終的在用眼尾圍觀,像平湖,堪比波瀾不驚。
甚至在她一番騷操作之後,少年無聲的把筷子放下,就靜靜凝眉看著,她到底要鬧哪樣。
雲蝶之被看得兵荒馬亂。
“爸爸,我不吃了!不吃了!”
說了這句話,她臉色漲紅,蹭的一下站起來,拼了命的往樓上逃去。
留遲建民站起身,在少女身後忙喊:“誒,蝶蝶,蝶蝶?你這孩子,今晚到底怎麼了?”
遲建民捉摸不透,於是折身問兒子:“澤周,給爸爸說說,你妹妹在學校裡是不是被人欺負了?”不然怎麼這麼反常。
遲澤周重新拿起筷子,長睫在眼瞼處投下一抹暗色,冷靜道:“不是。”
遲建民背手思索三秒,踱步:“不對。那就是在學校裡,被臭男生給騷擾了?”
“等著,我這就給她班主任打個電話問問去。”
說罷,愛女心切的遲建民,就要作勢起身去拿電話,問個明白。
遲澤周這時緩緩掀起慵懶眼簾,打斷父親道:“爸”
遲建民停住。
遲澤周站起來,語氣淡淡:“我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你別管了。”
雲蝶之坐在被子裡。
床上被搭出一個金字塔。
她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丟臉。
遲澤周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她就已經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