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家的房子算保養的好的。
遲建民很浪漫,為了亡妻,在院子載滿了各種鮮花,一年四季都開放。
家裡擺設雖然簡單老舊,卻很幹淨馨香。
遲澤周晚一步回家,收了黑傘放在門口,看著屋裡滿地的腳印,也上了二樓。
他以為雲蝶之先回來,至少該好好收拾自己,把濕衣服什麼的都給換了。
但是一到了二樓,就看到雲蝶之抱著雙手,站在他臥室門口,一副守株待兔的樣子。
“遲!澤!周!”
她對著上來的人怒吼。
遲澤周單手插兜,眼簾慵懶半垂,平靜地走過來,撇開她到一邊,開始拿鑰匙開臥室門。
雲蝶之仰頭質問:“為什麼不給我打傘?”
遲澤周垂眸淡淡,聲線清澈:“我沒攔著你。”
意思是,你想打,可以自己擠。
雲蝶之氣笑了:“我擠了,可你突然把傘換到一邊,這不就是不給嗎?我也有自尊心。你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笑話,你好意思嗎你?”
遲澤周頓了下,然後偏頭,清冷的漆黑目光,落在只到他胸口的那張氣鼓鼓小臉上:“好、意、思。”
他鴉羽般的睫毛垂下,沉默地推開門。
遲澤周的房間一開啟,就是股淡淡的清香,混合陽光、晨曦、樹葉、洗衣液的幹淨味道。
他房間朝南,床單被子是冷寂禁慾的灰色,一絲不茍的在床上鋪展。
牆上掛滿了獎狀和金牌。
書櫃的左邊是各種火箭飛機模型,右邊則是書籍漫畫。t
遲澤周拿下黑色書包。
雲蝶之下意識地跟著想進去。
但是遲澤周轉身,一根漂亮的食指指尖,戳到雲蝶之瘦弱的肩膀處,抵著她直直出去。
雲蝶之委屈加倍。
她拂開眼前的一縷濕發,焉噠噠的眼尾下垂:“遲澤周,你要不要那麼記仇?”
遲澤周掀開眼皮,淡定道:“要。”
她嘴裡說的記仇,還得從暑假最後一個星期一說起。
那天早上,遲澤周罕見的晚起。
9點過了,他還沒起床。
遲建民在樓下做飯,讓雲蝶之上去喊哥哥起來吃早飯。
雲蝶之原本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臺配版櫻桃小丸子,吃老冰棒。
聽了爸爸的話,拿著手裡的冰棒一起,就咚咚的往上跑。
她像一隻歡快的蝴蝶,往樓上翩躚的飛去。
遲建民在背後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也是一臉寵溺。
“遲澤周。”
“嘿!遲澤周,醒醒,爸爸叫你吃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