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我的心髒病要長期吃藥維持, 吃的藥漲了價,兩個孩子快要考中學用的錢更多,老公賺的錢加上現在的租金實在不夠用了。我想早點同租客講好必須要加租, 等一年後再定租約的時候就把租金漲到同街坊一樣。我告訴梁國邦, 今年的租約已經簽過了那麼今年的租金照舊, 一年後加租。”
“不過今年家裡的錢已經不夠用, 沒賺錢的途徑只能減少開支。我吃的藥不能減,孩子上學的花費不能減,唯一能減少的就只有家用了。因為政府收水電費是階梯收費,用得越多單價就越貴,所以我打算少用點水電,就規定了上廁所的時間, 家裡用的電也都到點就掐。”
“誰知才這樣幾天, 梁國邦就說不自由, 好似坐監,叫我放開限制水電。我同他講沒錢了, 想隨便用的話今年就要加租, 結果他就……他就從廚房拿著把刀說要殺死我的子女,再同我同歸於盡。”
包租婆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周亦霏稍等片刻, 等她平靜點了才繼續問:“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與訟人在拿刀脅持你同一對子女的時候, 除了指責你加租、規定用廁時間讓他有坐監的感覺之外,還說過他房間裡的燈壞了你不給換,以及廚房裡面丟了東西你賴他。這兩件事你有什麼解釋?”
“他房間裡的燈只是一閃一閃的, 我老公說不是燈壞了,只是電路可能有點接通不良,想等週末他休息的時候自己修,不用請人來修浪費錢,並不是有心不給他換。至於廚房裡面不見了東西,我只是問他一下,我的子女我都有問過,不是單單問他一個人。我不是連問一下都不能吧?”
周亦霏點點頭:“原訟人,與訟人租你家的房子已經有四年多了,在這四年多裡面你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漲租金?”
“其實,梁國邦以前同我老公在同一間公司做事,他比我老公的資歷、人工還要高一點。他本來都有幾間房子,有老婆的。不過四年多前金融風暴,我老公的公司倒閉,公司的員工全部都失業了。因為我家的房子是我公公婆婆傳下來的不用還銀行的錢,所以我們家算是沒有受到什麼沖擊。不過梁國邦的幾間屋都是抵押給銀行按揭供的,一失業還不到錢,銀行就收了樓。他老婆也同他離了婚。”
“那段時間跳樓自殺的人有很多,梁國邦又沒存到錢又沒了老婆又沒了工作,本來都有自殺的念頭了。我老公當時還沒找到工作,但是家用也都需要錢,就把我家的房子租給了梁國邦,一來他有個安身之處不至於睡天橋,二來我家裡也有個進項。後來他們兩個都找到了工作,我老公的工資加上樑國邦給的租金足夠一家人用,就一直這麼到現在了。”
“其實街坊有同我講過加租的事,我同老公商量之後,我老公說梁國邦的人工只負擔得起八千元的房租,如果加租的話他就租不起我家的房子了。他們以前好歹是同事,他又曾經難過到想自殺,我家裡的錢暫時夠用,就不加租了。如果不是物價漲的太多,今年我都不會有加租的打算。”
“請問與訟人持刀威脅你同子女之後,對你們的生活有什麼影響?”
“我又去看了一次醫生,檢查心髒病有沒有加重,檢查結果是有加重的趨勢。我的子女這幾天晚晚做噩夢半夜嚇醒,去看心理醫生說是受驚過度,需要慢慢治療。”
“法官大人,我沒有其它問題了。”
劉律師大約是因為被法官警告過,所以有所收斂,問的問題還算比較正經:“你的子女以前有沒有做噩夢的時候?”
“小時候有過。”
“當時有沒有看心理醫生?”
“沒有,小孩子經常會有這種情況嘛,我們做父母的哄一鬨就好了。”
“如果我說你的子女這幾天做噩夢的原因極有可能同與訟人無關,你同不同意?”
“我不同意,他們兩個很早以前都不再發噩夢了。只有那天被梁國邦拿著把刀嚇過之後這幾天才再發噩夢。而且心理醫生說了,梁國邦拿著刀架在我脖子上的場面,給兩個孩子造成的心理沖擊比較大。他們兩個做噩夢,的確是因為今次受驚過度。”
劉律師並沒有氣餒,而是繼續發問:“你患心髒病有多久了?”
“有差不多十二年了,生完第二個孩子之後就發現了心髒病。”
“這十二年來,你是不是一直都需要服藥?”
“是。”
“盡管堅持服藥,但是醫生的檢查表明你的心髒病仍然有加重的趨勢,是不是?”
“是。”
“如果我說就算與訟人沒有持刀恐嚇你,你的心髒病一樣會慢慢加重,你同不同意?”
包租婆想了想點了點頭:“我同意,這幾年來我的心髒病本來就一直在加重。”
“上個月你同與訟人簽訂租約的時候,是不是親口答應過今年之內不會加租?”
“是。”
“那麼你三天前忽然提起加租的事對與訟人是不是一個刺激?”
“反對!原訟人不是心理醫生,不清楚與訟人會因為什麼樣的事情而情緒激動。”
“反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