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之後, 周亦霏作為原訴人律師先向法庭講訴了整件事的起因,之後開始召證人。
首先就是包租婆家的鄰居師奶。
“何太太,請問你同原訟人、與訟人是不是認識?”
“當然認識啦, 我們是鄰居嘛。”師奶道。
“原訟人跟與訟人同在一個屋簷下, 他們相處得如何你作為鄰居清不清楚?”
“幾十年街坊, 又是左鄰右舍經常見到, 都算清楚啦。那個租客阿邦整日黑口黑麵,在外面見到人都不理的。包租婆同我們街坊抱怨過好多次,他回到家裡也是這樣,兩個孩子都經常被他的黑臉嚇到。包租婆還說過他浪費水電、偷用廚房的東西。”
“即是說原訟人同與訟人的關系不是很好?”
“馬馬虎虎吧,不過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難免磕磕碰碰,倒不至於大吵大鬧, 真的鬧起來就只有這一次。”
“多謝。”周亦霏轉向法官, “法官大人, 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與訟人律師可以開始盤問證人。”
劉律師站起身來:“何太,請問你是不是隻聽到過原訟人抱怨與訟人, 卻從來沒有聽到過與訟人抱怨原訟人?”
“我剛剛不是講過, 那個阿邦整日黑口黑麵從來都不理人的?就算他對包租婆有抱怨,根本不理人我怎麼有機會聽見?”鄰居師奶用“你是不是傻”的目光看著劉律師。
劉律師不理會師奶的目光, 繼續發問:“請問原訟人向你抱怨與訟人黑臉嚇到小朋友的事有沒有證據?”
“嗯……阿邦剛剛租他們家的房子住的時候是四五年前,那個時候兩個孩子只有七八歲, 的確是被嚇到哭,我們左右鄰居都知道這件事。”
“那麼原訟人抱怨與訟人浪費水電、偷用廚房東西的事有沒有證據?”
“浪費水電這件事其實都沒辦法,水電用得越多政府收的價錢就越高。那多一個人用, 水電用得多,交的錢自然就多,都算是浪費啦。偷用廚房東西的事我就只是聽包租婆講起過,不清楚真不真。”
“原訟人對與訟人有很多不滿,但是她有沒有向你們說起過有加租的意圖或者趕走與訟人把房子租給其他人的打算?”
“有說過要加租,不過每年續合同的時候都沒有加。趕走阿邦換另外的租客這種話倒是從來都沒有講過。”
“何太太,請問你清不清楚原訟人的日常?”
“日常?你是說包租婆平時做什麼吧?”鄰居師奶想了想,“其實我們個個都差不多,早上起身煮飯,送孩子上學、送老公上班。之後去買東西,買完東西回家收拾屋子。如果老公跟孩子中午回家吃飯的話,就再煮午飯等他們回家吃。下午倒是可以閑一點,我們街坊多半會聚在一起打麻將。不過包租婆有心髒病,下午要睡一陣,同我們打麻將的時候不多。”
“何太太,請問與訟人的日常你清不清楚?”
“雖然大家不怎麼講話,不過怎麼說阿邦也是住在隔壁的,出出入入都會被人見到,幾年下來都算是清楚他的行蹤吧。”
“請你講出你所知道的他的日常行蹤。”
“嗯,阿邦早上開工很早,經常是我們整班師奶起身煮飯的時候他就上班走了。不過上班早下班也就早,下午三四點鐘就收工回來了。回來之後多半就是呆在家裡不出門,包租婆說他呆在家裡的時候經常就是玩電腦。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包租婆才覺得他浪費電吧。”
“何太太,剛才你說原訟人很少同你們一起打麻將,因為下午要睡一陣?”
“是。”
“與訟人下午收工回家之後不再出門?”
“是。”
“那個時間原訟人的丈夫還在上班,兩個孩子也都在學校,對不對?”
“對。”
“所以家裡只有原訟人跟與訟人?”
“是。”
“那麼原訟人跟與訟人之間發生點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周亦霏迅速站起身:“反對!反對與訟人律師對原訟人同與訟人的關系做出惡意的推測!”
“反對有效,證人不必回答這個問題。”
劉律師輕松地笑道:“法官大人,我沒有其它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