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健本來不想寫的。不過張律師說,當年林健知道了林康殺人的事,不但不向警方報案,還出錢替他收買人證。如果這件事被爆出來,林健也要坐牢,那小毛就該被交給社會福利署照顧了。因此,林健不得不照著張律師教的方法寫下勒索信。
他隨後就帶著小毛離開了臨時房屋區直接去了新界,在一個村子裡找到一間破屋子住下來。買東西只用現金這件事也是張律師教自己的。
誰知這個村子就是簡潔父親的村子,簡潔無意中發現了林健祖孫,報了警,林健才被警方抓獲。
“簡直是律師裡面的敗類!”陳錦蓉震驚之餘忍不住罵道。
周亦霏雖然吃驚,不過她還有點不解:“師父,林健林康必有一真一假,張律師策劃整件事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可能會有這一天嗎?”
“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明白。”陳錦蓉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還有,如果是無知的人,看到報紙上亂寫錢日安是錢根私生子或者會信,張律師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會信這種事這一點也很難令人相信。”
周亦霏沉思一陣:“師父,張律師會不會是專門這麼設計,好讓我們以為是林健林康這對不多識字的兄弟自己計劃的?”
“有這個可能。”陳錦蓉想起自己當初跟徒弟的確就這一點分析過。不過也是因為一般人都很難想到做律師的竟然會知法犯法,所以張律師的設計一時奏效。
師徒兩個正在嘆息時,陳錦蓉接到了大律師公會的電話:“張律師的事?要舉行聽證會嗎?好,好,到時我會去聽。”
她掛上電話對徒弟道:“針對張耀宗在林健林康一案的行為,大律師公會要在下星期三開聽證會,討論他是不是違反了律師的職業守則,宋大狀被選為判官之一了。公會那邊還邀請我過去聽。”
“如果師父你不是跟張律師同案的檢控官,利益上可能會有沖突的話,公會想選的判官應該是師父你才對吧?”周亦霏笑道。
“或者是吧。”陳錦蓉也笑了。
“對了師父,這件案現在應該控告林康,還是不是你做主控了?”
“是我。”陳錦蓉笑道,“我一早就跟你說過,案件跟清晰,只是真兇的身份來回變幻,但是案還是那件案。林康想活命所以攀扯他大哥,張律師為了贏官司所以幫林康策劃綁架等事,這些是另外的案子,跟錢日安被殺這件案無關。”
周亦霏點點頭:“我明白了師父。”
當晚臨睡前又沒見到淩倩兒回家,倒是洗漱時淩倩兒也起來了。
周亦霏便問她晚上忙到多晚才回來的。
“兩點多。”淩倩兒打了個呵欠,用涼水洗了把臉之後就徹底清醒了,“對了,朱耀財那件案那位放債的李先生查到了。”
“有線索嗎?”
“還沒抓到人,他家裡人說他上大陸談生意,很快就回來。我已經通知了海關那邊留意,見到他過關就把人帶去警局問話。”
“希望能有收獲。”周亦霏道,就算朱耀財有賭錢的毛病,也不能因此就該被殺。
來到律師樓,辦公室助理就攔住了她:“我早上到的時候有位林健先生就等在門口了,他說想見陳大狀。我叫他在會客室等。陳大狀還沒到,你要不要先去看看怎麼回事?”
“林健?”不會是林健、林康這兩兄弟中的那個林健吧?周亦霏一邊想一邊推開了會客室的門,果然是那個林健。
林健見推門進來的是個這麼年輕的女律師,猶豫了一下問道:“請問你是不是陳大狀?”
“不是,陳大狀是我師父。”周亦霏道,“師父還沒到,我先過來看看你有什麼事。”
“你是陳大狀的徒弟啊?”看周亦霏點頭,林健就開始掉淚,“我的孫,我的孫被一個什麼福利署的人帶走了。”
“福利署的人帶走了小毛?有沒有說是什麼原因?”
“說了,說我帶小毛住破屋穿爛衫,是什麼虐待,說我沒資格撫養小毛……”林健抹了一把淚,“小毛是我的親外孫來著,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怎麼會虐待他呢?”
這時陳錦蓉也來了,看見會客室裡的林健跟周亦霏,便招呼這兩人到自己辦公室坐下再談。
助理還送了幾杯咖啡過來。
林健粗燥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捧著紙杯,杯中的咖啡一個勁兒地搖晃著:“陳大狀,我沒有虐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