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找到這只藥瓶的時候,藥瓶是不是像照片中所顯示的那樣,瓶口封閉得嚴嚴實實?”
“是的。”
“根據警方之前提供的資料,你們在案發現場一張桌子上發現了部分粉末狀物品,還有一隻手錶被拿走之後留下的痕跡。你們據此給出的結論是,藥瓶在飛過桌子時裡面的粉末撒了出來,是不是?”
“是。”
“請問瓶蓋跟是不是連線在一起不能被分開的?”
“不是,瓶蓋可以完全地取下來。”
“梁美娜的口供裡面提到,她親眼看著我的當事人直接拿著藥瓶把瓶裡的藥丸倒進死者嘴裡。而她阻攔不住,用自己的皮包摔打我的當事人,令到我的當事人在非常生氣的情況之下,奪過皮包並將皮包跟手裡的藥瓶一起丟在地上,是不是?”
“是的。”
宋家齊向她點點頭,轉向陪審員的方向:“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我想提醒各位,剛才鐘醫生跟布先生的作證中提到,死者口腔裡上顎半彎形的傷口跟藥瓶的瓶口吻合,瓶口也都驗出了死者的唾液和dna,說明藥瓶是在完全開啟的情況之下才被塞進死者嘴裡、並且割傷了死者的上顎的。”
“剛剛淩督察也都作證說,梁美娜的口供裡我的當事人是直接將皮包跟藥瓶一起丟在地上的。而且桌面上有殘留藥粉的痕跡也都說明,藥瓶是在敞開的情況之下從我的當事人手裡轉移到地上去的。所以,我的當事人沒有時間將開啟的藥瓶蓋上蓋子。”
“淩督察,我想請問你,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一隻瓶蓋跟瓶身完全分離的藥瓶,被人毫無知覺地帶離案發現場,鎖在層層防護的保險箱中,再次出現的時候卻蓋上了蓋子?”
☆、094
“我想, 應該是在被人栽贓陷害的情況之下。”淩倩兒略一沉思,照自己的心給出了答案。
“多謝淩督察。法官大人,我沒有其它問題了。”
“控方可以傳召下一位證人出庭。”
檢控官狼狽地站起身來:“法官大人, 我們聯絡不到證人梁美娜, 她沒辦法出庭。懇請法官大人再給點時間。”
宋家齊好整以暇地慢慢起身:“我反對。法官大人, 本案到今天為止已經審理了三次, 持續時間達到一個月,相信對出庭的各位證人、陪審員都是一個煎熬。到目前為止,控方提出的所有實物證據都已經被證明到不可採信,控方提供的所有證人也都被證明到是有心陷害或者證詞同事實不吻合。這說明我的當事人是清白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法庭繼續延期,對我的當事人非常之不公平。所以我懇請法官大人,取消證人梁美娜的出庭資格, 在現有條件之下, 讓陪審員做出裁決。”
檢控官咬著牙堅持:“法官大人, 本案是一單非常嚴重的兇殺案,梁美娜是本案最關鍵的證人, 她的口供對本案有決定性的作用。懇請法官大人慎重考慮, 再給控方一點時間尋找這名證人。”
鐘學心忽然從旁聽席上站起身指向宋家齊大聲說:“我認為辯方律師對被告梁美娜的下落心中有數!”
法官沒有第一時間制止她擾亂法庭的行為,反而將目光投向了宋家齊:“辯方律師, 你真的知道證人梁美娜的下落?”
宋家齊在眾目睽睽之下點點頭:“是的。”
法官吃了一驚,陪審席上也傳來微弱的驚呼聲。
檢控官迅速指控他“知法犯法”。
鐘學心的過分行為再也沒人有時間追究了, 她帶著“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色坐下,對布國棟說:“做活體取證的時候,我就對餘中健說, 只要他犯法,我一定會找到證據將他繩之於法。現在不但能給餘中健入罪,還能加上一個知法犯法的律師,總算都沒有浪費了我的一番心血。”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這麼能幹。”布國棟毫不吝嗇地送上稱贊。
“鐘醫生,你真是做了很多努力啊。”兩人身後忽然冒出一個四十多歲師奶模樣的人。
“維護法律,人人有責。”面對路人的稱贊,布國棟跟鐘學心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肅靜!”法官敲了一下錘,等法庭裡的人安靜下來之後,嚴厲地問:“辯方律師,證人梁美娜現在在哪裡?”
宋家齊指向法庭大門:“她就在那裡。”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大門,在眾多目光的期盼下,兩扇大門真的開啟了!
但是從門口走進來的不是梁美娜,而是宋家齊原本的助理jack。
他一個多星期前就旅行完回來上班,不過宋家齊說手上的案子是周亦霏一直跟的,就讓她跟到底,所以i1nove.k向法官行禮表示打斷法庭的歉意,之後快步走向宋家齊和周亦霏的位置,將一份檔案遞在宋家齊手裡。
宋家齊舉起手中的檔案向法庭裡的眾人展示:“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這是毒品調查科提供的資料,證實梁美娜於昨天下午三點鐘在旺角一間寵物店,以藏有受管制藥物兼作販賣用途的罪名被帶走調查,目前人還在毒品調查科的拘留室。”
他從檔案裡取出一張照片:“這是毒品調查科的工作人員從梁美娜的隨身物品裡面找到的藥瓶,外表與本案提交做證據的藥瓶一模一樣。經過檢驗,從梁美娜身上找到的這只藥瓶裡所裝的40粒藥丸全部含有氯安酮成分,也就是俗稱的k仔。梁美娜也承認了自己以寵物狗生病做手術為藉口,到寵物店開犬用氯安酮偽裝成k仔出售。”
法庭中先是一片寂靜,跟著響起“嗡嗡嗡”的說話聲。
鐘學心望著宋家齊手中的檔案以及照片,她忽然覺得頭疼,面前的這一幕實在太過戲劇化了。
布國棟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信錯人了。”
鐘學心將頭靠在布國棟肩上:“這樣一來,餘中健那個富二代就會脫罪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法官的臉黑得像鍋底一樣:“本席宣佈,本案不再增加新的證人,所有的盤問已經全部結束。請控方律師和辯方律師開始結案陳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