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因為那個八十歲的阿婆的事嘛。”
“那次投訴之後,你好像沒有靜下心來好好地想過。當時那件事,你們在完全不瞭解情況的時候,就單方面認為大廈還有保安在欺負阿婆,所以為她打抱不平。”
淩倩兒尷尬地笑道:“我們都知道錯了。”
“倩兒,你們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錯了。這次ison的案子,你們還是跟當時一樣的思維。ison是富家子,有錢,嗑藥,玩女人,所以你們在潛意識裡就覺得他無惡不作,做出殺人的事都不出奇。簡單來講,你們先給他打上了‘兇手’的標簽,然後找證據、找證人,都是圍繞著怎麼證明ison有罪這一點來做的。”
淩倩兒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你是說,我們失去了客觀公正性?”
“是。我們的法律是‘疑罪從無’,你們在查案的時候是照著ison‘有罪’的方向來查的,所以一旦有人提供到有利於你們給ison定罪的證詞,你們就沒有考慮到給出這些證詞的人是否可信。”
看淩倩兒陷入了沉思,周亦霏又問她:“倩兒,我覺得你這個人其實都幾客觀的,但是這件案子怎麼會處理的這麼草率?”
“……我們在做案情分析的時候,doctor鐘出現過。她話死者臉上的淤痕是被人用大力壓住下頜、強迫她張開嘴的時候留下的。要留下這樣的淤痕,另一個失蹤的女仔因為體重、手上的力氣等原因做不到,那麼就只有ison做得到了。後來她給ison做活體取證,測量到他手掌的長度也都同淤痕吻合。”
“我還以為鐘女士過界的習慣已經改了呢,想不到……”周亦霏略帶揶揄地說。
淩倩兒無奈地笑笑:“說起來我們之前真的太依靠pro sir同doctor鐘了。”她嘆了口氣,“看來我還要找個機會同手下開會,一定要改掉這個壞毛病。”
☆、083
第二天開庭之後, 控方要求將從酒店帶回的證物呈堂。
宋家齊以“證物鏈中斷”為由,拒絕承認這批證物的合法性。
運送這批證物的李展風走上了證人席,經過控辯雙方的盤問, 證實這批證物的確在運送途中有被人做手腳的嫌疑。
法官最終決定這批證物不能呈堂。
李展風遺憾地走下了證人席, 坐到旁聽席上等著他的淩倩兒身邊低頭認錯:“, 我是不是好失敗?”
“我們的工作的確有失誤, 不怪得你。”
沒有出庭機會的布國棟從兩人身後欠身開了口:“倩兒,阿ind,別擔心。證物不能用了,但是我們在現場拍攝到的照片是可以用的。”
跟布國棟坐在一起的鐘學心也出言安慰:“你們放心吧,死者的屍體絕對可以用,而且能夠提供的都是有力的證據。”
淩倩兒不好不理他們, 只能很勉強地笑著說:“我們別說了, 興叔出來了。”
檢控官引導布順興說出了他目擊到的疑犯撞車時的情形:
案發當天早上7點多一點兒, 他晨運完打算叫上徒弟一起喝早茶;
有人開著豪車左扭右扭地前進,幾乎撞到他;
他被嚇了一跳, 躲開之後聽到一聲剎車聲;
回頭一看, 剛才差點撞到自己的那輛豪車撞到了一位清潔阿婆;
阿婆倒在地上抱住腿,疼得叫個不停, 他立刻拿出手機打999求助;
打完電話見司機不下車,就上前去準備罵他;
結果司機也在打電話給不知道什麼人, 他在電話上只說了四個字:“我殺死人。”
他認出了那位司機就是經常上花邊新聞的富二代餘中健,也就是本案的被告。
檢控官滿意地結束了提問,控方總算有一位靠譜的證人了。
“布先生, 請問你能不能確定一下目睹到我的當事人撞車的具體時間?”
布順興早先被兒子警告過,以為辯護律師會言辭激烈地攻擊自己,一點都沒想到頭一個問題會問時間。他回憶了一下才回答:“我晨運完的時間應該在7點整,這個是我多年的習慣,一般都不會出錯;晨運完我就準備穿過巴富街找我的徒弟去吃早餐,就是要過街的時候給我見到那個二世祖的了。”
“布先生晨運的習慣已經有很多年了是嗎?”
“是呀,有幾十年了。我年輕的時候學武,知道身體健康的重要,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堅持鍛煉。你別看我現在上了年紀,我的身體還好過很多後生仔呢。”
“布先生,我這裡有你在4月7號也就是目擊到交通意外的當天給交警的口供,裡面很清楚地寫著:你見到有人開著一輛豪車飛快地沖過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