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黏膩裹住了那根根倒刺,更是裹住了倒刺帶出來的血肉。
好一句“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屈膝投降”,若當初他們溫氏有此等決心,何嘗會丟了皇位,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在姜菀一聲言下,萬民的鬥志似在頃刻被焚燒而起。他們瞧著臺上的“紅衣”,眼眸炙熱明亮,連呼吸聲都粗重了不少。
人群中,不知誰在高喊,“太子!”
有人隨聲附和,“太子,太子!”
萬民齊呼,聲震天地,“太子,女君!太子,女君——”
溫子期收在袍衫下的手指攥得更緊,是要將那玉扳指給捏碎成粉。
“好...”既她執意,那他便如她所願。他倒是要看看,這小兔子究竟能逞強到什麼地步。
溫子期,“重振旗鼓。”
戰鼓再是隆隆作響。
溫子期陰沉著臉,從臺上飛身掠下。
姜嘉禾也是被姜菀剛才救人那一幕給驚到了。讓她怎麼樣都想不到,這姜菀已是躲開了自己的鞭子,怎麼還傻不愣登為了個小屁孩兒衝上來硬挨這一下。
一個臣子家的孩童罷了,她殺也就殺了,只當洩憤。可這會兒瞧場下全都在喊“太子”二字,姜嘉禾氣得憋屈。
她收回鞭子,冷言譏笑,“太子殿下打得好算盤。原來救人是小,收攬人心才是真!可你覺得一個小小驃騎將軍,如何能同溫相相提並論?”
“姜嘉禾。”姜菀岔開這話,只笑盈盈瞧著她道,“接下來,你且是小心。這南魘皇位,本殿絕不讓你。”
她腳步踉蹌,同姜嘉禾拉開了距離。
什麼讓不讓?
姜嘉禾揮鞭輕漫,揚聲朝著那有些晃盪的背影嘲道,“你這隻剩下半條命的殘獸,哪來的膽子敢如此同本公主說話?已是窮途末路的孽畜,本公主看你是找死——”
染滿血的蛟鞭又是揮舞了出去。
那一鞭,看得萬民心若懸壺,雙手死死絞在一起。
景召已是化成妖身,蓄勢待發。
只要姜菀再捱上一鞭,不管如何,他都要衝上去帶她遠走高飛。即便逃不出溫子期的手掌心,可也總歸要試上一試...
鞭子揮出的一剎那,雪狼頭顱聳動,四肢不安摩挲。
“別輕舉妄動。”花蕪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旁,伸手將他按下。
“輕舉妄動?殿下她命都快沒了,我若再不輕舉妄動,難道還要眼睜睜看她死在那個惡毒女人的鞭下?”
“她不會死的。”花蕪淡道。
景召看他,無聲詢問。
溫子期不會看著她死的。
若是想看著她死,那溫子期便也不會剛才衝到臺上去了。
在那孩童同小兔子說話時,溫子期就是看出了嘉禾公主想要趁機再對小兔子揮鞭下毒手才上臺而去的。
溫子期他...
有些話,花蕪自己領悟便可,無必要跟一個敵國皇子細說太多。
“你要是現在衝到了臺上,只會壞她事情,最後讓她剛才所挨的那一鞭白白受苦。”
“這話到底何意?”景召有些猶豫。
“你且看好...”
場上。
姜嘉禾蛟鞭胡亂揮舞,而姜菀又化成了妖身。本該白如雪的兔子滿身是血,渾身傷口遍佈。
最是觸目驚心的,還是脊背上寬而深的鞭傷。
她躲閃不如剛才迅猛靈巧,動作有些受了傷的笨重,堪堪躲避開那些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