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淮到舊港碼頭已經快要凌晨。
他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岸邊的貨輪。岸邊圍著不少手持槍械的壯漢,見他從車上下來,一個個都虎視眈眈。
沈清淮對那些視線置而不見,他眼神平靜也銳利,定定望著貨輪外的甲板。
甲板上,少年迎風站著,看不清他此時面上的表情。
“喂喂——”貨輪上的喇叭聲音很大,少年懶散的聲音從喇叭中傳出,“沈清淮,你一個人上來。”
沈清淮身後帶著的一杆子晏清門的人都不同意。
“你們守在這裡,我一個人上去。”
“先生...”
沈清淮搖搖頭,示意自己一個人沒事。
“要是我家先生出了任何事情,你們就等著今天被我們晏清門手裡的槍打成篩子吧!”
沈清淮垂下眸,一個人上了貨輪。
...
貨輪裡,沈清淮看到的是一包包、一袋袋的毒品原料。
“怎麼?沈先生喜歡?”少年戲謔的聲音落在他身後,“要是沈先生喜歡的話,可以拿走幾袋玩玩。就是...別再給燒光了!”
沈清淮嘆了口氣,轉回頭望著眼前少年,“小元宵...”
“沈清淮,別他媽假惺惺的喊我!”宵元用著厭惡的眼神死死瞪著沈清淮,彷彿想要用眼神挖出他的骨頭和內臟,“你不是喜歡燒毒品麼?來啊,有本事就把這裡的毒品全部燒光。”
“哈哈哈——”宵元倏然捂著肚子大笑,“我忘記了,忘記你是一個人上來的!沈清淮,看到這些毒品你害怕麼?別忘了,你曾經為了得到這些東西解毒癮,簡直就像一條狗一樣骯髒!”
沈清淮還是看著他,目光復雜卻無話。
“這可是從前能讓你快樂的東西,你又為什麼非要裝出一副假清高的樣子去毀掉它們呢?”
沈清淮輕聲道,“你恨我?”
“是!我恨你!”少年雙眼猩紅,咬牙切齒,“我恨你把我一個人撇在戒毒所!你明明說過會回來找我的,會帶我離開的,你說過你是我的哥哥,會照顧我一輩子的!沈清淮你骯髒又虛偽,這些年,我沒有一天是不恨你的!”
沈清淮蠕了下唇,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宵元聲音尖利怪笑起來,“我會殺了你。然後把這艘船上的原料全部做成毒品,讓你收養在孤兒院的那群孩子們用身體來給我運毒。你不是想讓市清靜麼?我偏要毀了,我就是要報復你!”
“哦...對了!還有你的那位心上人。”
一直平靜沉斂的沈清淮倏然攥緊手,“你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宵元笑著用手指觸碰下頜,“我沒做什麼,我只是...把你對姜齊佑開槍的影片發給了她。”
“宵元!”沈清淮臉色蒼白。
宵元抬起手臂看了眼時間,“放心,我現在不會殺你。我會等她到了之後,送你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清淮哥,我對你還是念舊情的!”
“小元宵。”沈清淮,“你還記得姜警官救我們的時候說了什麼?”
宵元抿緊唇。
他知道的。
沈清淮,“他說,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我們不要再碰毒品。”
沈清淮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他手指在口袋裡輕輕一按。
“滴,滴滴...”
宵元聽見聲音才看到了他捆綁在身上的東西。
那是...
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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