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管沒有說話,僅是怔怔地發著呆。
風沙知道她在想什麼,一來柴興與郭武其實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一代還行,二代就很難說了,郭武一脈的陵墓一定不會受到重視。
二來彤管和駙馬並不和睦,別說愛情,連利益交換都談不上。
趙義敢扣她,期間沒有半點尊重,說明根本沒有把她當成公主,顯然不打算讓她活著回去,這背後恐怕有駙馬的默許,甚至授意。
何止寒心。
風沙柔聲道:“事到如今,不瞞你了,你的表兄李重卸任殿前司指揮使之後,由成德軍使改任歸德軍使,不日將赴任。我這麼著急離開宋州,正是為了避開他。”
彤管明眸亮起,不乏閃爍,平靜的道:“原來如此。看來我還有些利用價值,不是個空有名分的長公主,那麼我是否可以找你改善一下我的待遇?”
“當然。哪怕你不願離開宋州,非要留下,我也不攔著。實話實說,我的日子並不好過。”
風沙凝視著彤管精緻的臉龐,肅容道:“到了汴州恐怕也是舉步維艱,有長公主相助,或許我可以更快地開啟局面,沒有的話,我就慢慢地熬著罷~”
彤管笑了起來:“還裝,當我看不出來你這叫以退為進?先不說你肯放我的話有幾分可信,單憑你疑是南唐又或契丹細作的身份,你休想甩開我。”
風沙失笑道:“你寄人籬下,跟著我有什麼用?”
“因為你十分需要我,否則你幹嘛在我身上費這麼大的力氣?所以不管你情願不情願,到達汴州之後,你必須透過我做一些事,我多少能夠窺探到一些情況。”
彤管淡淡道:“如果我最終能夠活著離開你的身邊,那是大周的幸運。如果不能,算我為父皇為大周盡忠了。”
風沙讚道:“巾幗不讓鬚眉,長公主頗有平陽昭公主的風範。”
平陽昭公主是前唐高祖李淵的女兒李秀寧,曾率娘子軍東征西討,更與唐太宗一起攻破長安,為前唐立國立下不世功勳。
乃是史上唯一一位軍隊舉殯,以軍禮下葬的女子,真正的生榮死哀。
比肩平陽昭公主,對一位公主來說是最高的褒獎。
彤管微微一笑,道:“就算你真是南唐或者契丹的細作,在某些方面,我們並非沒有通力合作的餘地。”
風沙啞然失笑道:“比如幫南唐壞契丹的好事,幫契丹壞南唐好事?”
彤管正色道:“我沒開玩笑。契丹派出一位特使由海路出使南唐,我得到訊息,他將由陸路返回出使汴州,所以我逗留於前線意圖護送,去下蔡僅是順便。”
風沙愣了愣,問道:“特使?”
算算時間,他剛剛離開江寧,這位特使便到了。
彤管點頭道:“契丹皇帝的持節特使。”
風沙哦了一聲,道:“那就是要議定國事了。”
別看蕭燕是契丹的燕國大長公主,那僅是位尊,進而擁有影響力,實際上無權與他國議定任何國事。
持節特使不一樣,那是代表本國皇帝出使他國,可以訂立盟約。
以當今天下的局勢,契丹皇帝派持節特使出使南唐,正常的很,不派才不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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