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風沙的疑惑,彤管回道:“契丹皇帝派使節出使南唐要幹什麼,我並不清楚。時移世易,目前大周並不願主動尋求與契丹開戰。”
殺持節特使等於宣戰,高平之戰是沒有辦法,北周不打不行,如今此役已經結束,北周不會找著契丹打仗。
何況人家已經由南唐返回,該訂的盟約恐怕訂完了,定有專人由海路回國傳訊。
這位特使還特意去一趟汴州定有要務,對於北周來說,沒有截殺的必要。
風沙略一思索,恍然道:“你是擔心這位特使於出使汴州的途中被南唐人殺死於北周,嫁禍給北周。”
彤管嫣然道:“你真是個聰明人。”
風沙笑了笑道:“如果我真是南唐的細作呢?”
彤管微笑道:“那你就更需要我來接近他。如果你是契丹的細作,當然要拼命阻止這件事情發生。你看,咱倆不就有合作的餘地了嗎?”
風沙苦笑道:“所以我怎麼都有求於你,對吧?”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彤管那對漂亮的雙鳳眼迷了起來,笑得像一隻剛偷到雞的小狐狸。
……
自從孟凡在訂婚店把趙大公子和弄珠扣下,兩人算是結下仇。
這仇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
無非是個面子問題。
趙大公子顯然認為自己在女人面前丟了面子,尤其以往他沒少在弄珠面前吹噓自己多麼能耐,誰也不敢招惹云云,結果被人當面打臉。
對於一位本就沒遇上過什麼挫折,十分好面子的紈絝來說,絕對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事後能夠找回面子,那還好說。偏偏那個叫凌風的僅是不痛不癢的抽了孟凡幾鞭子而已,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在裝樣子。
換做別人,他早就發飆了,奈何父親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和凌風發生衝突,只好悻悻作罷。
這口邪火始終無處發洩,經人挑唆一下,自然一發不可收拾,才有之後圍攻柳豔和花娘子,並綁了花娘子去訂婚店的舉動。
他已經擺好了場面,叫來了弄珠,綁上了花娘子,只待孟凡過來救人,便當著弄珠的面將孟凡和花娘子好生侮辱一番,意圖找回自己丟掉的面子。
結果仍舊事與願違,一大群使者逼著他放人。
至今,父親更是逼著他親自護送凌風去汴州,又是一番叮囑,讓他切不可得罪凌風,還得儘量套好關係。
兩人的年紀其實懸殊的很,這個凌少跟他兒子差不多大,奈何從父親那裡論輩分,人家再小也跟他同輩。
趙大公子十分尊重,甚至畏懼父親,儘管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看中這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不妨礙他擠出笑臉,親自迎凌風上船,並設宴款待。
心裡一口氣著實咽不下,便找了弄珠作陪。
起碼在他看來,示威的意味很濃。
既然人家帶了女伴,風沙也就叫了繪聲作陪。
兩人一陣假模假樣的寒暄,先後入席,身側各自有美人相伴。
風沙饒有興致的掃量弄珠幾眼,對她隨船感到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
趙重光的大公子想要得到一個風月場的女子實在太容易了。
弄珠的身份又十分可疑,能夠勞動趙虹飲出面相救,很可能是南唐的女諜,而且地位不低,那麼她當然擁有十足的理由跟在趙大公子的身邊。
兩人虛情假意的喝了幾杯酒,船身一震,船隊啟程。
風沙伸手給趙大公子斟滿一杯酒,含笑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原來大公子與兩位弟弟乃是一母三胞胎,這可是難得的祥瑞,足以載入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