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紀夫的家夥並沒有正視田中先生,也是單純地瞥了一眼。
“這樣對著客人多不好啊,”
對於母親的責罵,紀夫把頭低了下來,他那長發遮住了自己的臉,似乎有點愧疚的樣子,但是我感覺不到那種情感。
“來,我給你紮起頭發來。”
由希這麼說道,就給紀夫紮起頭發來了,隨即,一個少年的臉露出來了,就這麼看上去,約莫才十四五歲左右。
田中半跪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包油紙袋,我聞到了酸味,估計是醃製的東西吧。
“我給你帶來了手信哦。”
紀夫看了看那紙袋,隨即閉上了眼睛。在他母親的懷裡,除了手還在玩弄著銅幣,其餘的部位一動不動,要不是看著他在玩著銅幣,估計我們會以為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突然,妹紅一面恐懼的樣子,接著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撞到了雷紮克的懷裡。
“怎麼了藤原同志?”
雷紮克心懷好意地問道,
“沒、沒事。”
妹紅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她那煞白的神色都讓大家知道她並不是無事。
我感覺到,似乎妹紅和這種型別的人有過一點淵源,甚至很有可能留下了不快的回憶。
我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好,沒有辦法,我們就離開了房間,
在我踏出房門的瞬間,我回頭,看到了紀夫睜開了眼睛,他在看著我們,在看著我們離去的背影,而他的右手,開始玩弄起銅幣……
——————————————————————
“今天就這樣吧,”看來女主人也不是很開心,但是我們可以明白,這並不是由於我們的過錯。“可能一次來的人太多了,他感覺不太好吧,總之就是失禮了。”
田中先生忙著賠笑。
“不不,倒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這次也沒有什麼進展。”
說完寒磣話。我們就離開了這個屋子,
一路上,我們什麼也沒說,我靜靜地看著頭上那陰沉的天。或許我們的心情就和今天的天氣一樣吧,那麼陰沉,而且鬱悶。
我注意到,妹紅一路上都在不安地扯著自己的袖子,看來她真的是很難受的樣子,到底妹紅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呢?雖然我也很想發動能力,但是,想想還是算了,過於難受的過去會把我弄死的。
回到了寺子屋,我們四人圍著生起的爐火,我們幾乎都沒有說什麼,就連經常不讀氣氛的雷紮克今日也乖乖地閉嘴。
圍著爐火,妹紅首先發話:
“對不起,田中先生,雖然我明白你這次叫我們來幫忙,但是抱歉,這個我可幫不上。”
妹紅的手向著爐子,她的眼始終都沒有離開那跳躍的爐火。
“藤原小姐……”
田中先生的鬢角滲出汗水,他完全沒想到妹紅會這麼說。
“那個孩子……我見過那種型別,但是我是無法和他們溝通。那是就連溝通都非常困難的孩子。”
妹紅有點憤恨地咬著自己的下唇,看樣子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這是我不能辦到的。”
雷紮克聽罷,抓抓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他也說不出什麼,隨後,他摸了摸在一邊的氈帽,看著他坐立不安的樣子,我抓住他的手。雷紮克看了看我,我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雷紮克慌張的舉動馬上就穩了下來。雷紮克的神格和信仰來自於幫助他人,一但他無法幫助他人,他一定會變得非常慌張。
雖然田中先生對雷紮克有著某種程度的幻想。但是雷紮克並不是他想象中的萬靈的神明,雖然有時候會出乎意料,實際上只不過如同一個熱心的青年。
現在,我們陷入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困惑之中。沉默蔓延在這個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就連榻榻米的間隙之中都滲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感覺。
“我會去的。”
我呆滯地看著舞動的爐火。有點像自言自語的樣子,說出這話,此話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