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內走出了一個消瘦的女人,她穿著樸素卻落落大方的服飾,頭上盤著傳統的圓髻,從我的觀察中可以看出,圓髻裡面,還藏著很多條白發,她並不想讓人太過關注她滄桑的一面;
她帶著微笑,但是卻蘊含了讓人無奈的心酸。
“我叫山下由希,請多多指教。”
說罷還給我們鞠了個躬,我們幾個也順勢學著她那樣鞠了個恭,
“多多指教。”我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由希笑了笑,她揮了揮衣袖,向著裡屋。
“有請各位入屋一坐。”
由希的舉止落落大方,無論怎麼看起來,都不是我們要救助的物件。
我們四人一邊點著頭一邊說著“打擾了。”進入裡屋,裡面非常寬敞,是一個傳統的日式會客廳,在中間還有一個燒著茶的爐子。
妹紅一下子就坐了下去,把手靠近取暖。看到我那神色,她笑呵呵地搓著手。
“人家就是怕冷嘛……”
雷紮克聽罷也坐下去,把手靠近爐子。
“果然有溫暖的爐火就是好啊!”
這兩個家夥……難道就不懂一點禮貌嗎?!剛才還好好地打招呼,我還有以為這兩貨會禮貌一點……當然我錯了。
所以我也坐了下去,把手靠向爐子。
哇~好暖啊~反正都壞了禮貌了,我也一起吧……而且今天還真是有點冷啊,面對溫暖的爐火……我忍不住啊!
田中先生帶著“頭疼了呢”的神色摸了摸後腦勺。
倒是女主人一副沒關系的樣子,還在偷偷地笑著。
等我們坐了大概三分鐘左右之後,
妹紅突然之間就開口:
“田中先生。這次要救助的家夥呢?這個女主人總不會是我們的救助目標吧?”
聽罷,田中先生表現得有點難以啟口,看著田中先生那副難為的樣子,這位女主人就跪坐了下來,我們眾人把視線轉到女主人的身上,女主人始終帶著微笑的笑容,會客廳的爐火照在她的臉上,照在她那略微發油的臉上,那是有種力不從心的語言,要從喉嚨發出。只是不知為何,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她張開了的口隨即又閉上,她再次笑了笑,在我們眼中這個可悲的笑容出現了三次。
而此時我注意到,她那握著手帕的手竟然在顫抖,那是因為非常用力,她的內心,有什麼在劇烈地鬥爭,我無法理解為何女主人會表現出這種的動作。
有某種劇烈的情感如同洪水一般在她那名為虛假微笑的河堤後面洶湧。
最後,好像鼓起什麼勇氣,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她的話,好像那堅固的河提上的裂縫之中噴出的水柱,帶著急促,卻不大的語氣,開口道出:
“想要接受救助的,是我的兒子,山下紀夫。”
這是一個明亮的房間,外面的陰雲無法遮住的光線毫無保留地射入了這個房間,最後反射在榻榻米上,讓榻榻米略帶藍色。周圍的一切都在反射著這略帶藍色的光彩,讓人感覺到莫名憂愁。
門的正對面,是個敞開的大窗,風嘩啦啦地吹入,白色的紋花薄窗簾在隨風飄舞。
我看了一會,才發現在這裡也有一個人,他蜷縮在角落的一旁,長發飄飄,但是由於和這個房間太格格不入了,我一時間還沒有發現到他,他用那呆滯的眼神看了看我們,然後蜷縮得更加厲害了。似乎在害怕我們。
雖然說在害怕,但是我注意到他的手在玩弄著圓形的銅幣,他一邊用空洞呆滯的眼神看著我們,一邊利索地用他的右手在玩著銅幣,感覺非常詭異,看到他的樣子,我們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女主人走過去。用手帕抹了抹那個人的臉。
“紀夫,我的乖孩子,快叫哥哥姐姐好。”
那個人只是瞥了瞥我們,然後靠在由希的懷裡。
“大傻瓜,有什麼好害怕的。”
透過女主人的懷中,那個人露出單眼,那混沌的眼神讓我迷惑,這個人到底是……
“紀夫,是我哦,我是田中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