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好嘛,我並不是在騙你哦。是真的。”
“……”
露米婭的話中帶話,但是我卻不看不透。
“看著我!看著我!我身體裡面的黑暗已經那麼大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露米婭說著不明所以的話並瘋狂地大笑起來,和我記憶之中露米婭天真無邪的樣子差別實在太大我都開始懷疑她並不是我的友人露米婭。
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露米婭的大笑戛然而止,隨即她用著戲謔的口吻喊著我的名字:
“吶~吶!治癒人心的深夜雀食堂老闆娘米斯蒂婭·羅蕾拉!”
“……”
“蜜斯醬~”
老實說我並不是很想理用著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家夥,如果是無知的笨蛋這樣給我套近乎,肯定會給我直接轟出去,然而眼前的這個混蛋並不是那種普通的家夥。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那麼聊聊以前的事情吧,米斯蒂婭·羅蕾拉。”
露米婭說罷就在吧臺上丟出了什麼東西,嘎啦嘎啦地在木質的櫃面上滾動了幾下,我從聲音上判斷出是那塊東西也是木質的。
“這是什麼,米斯蒂婭你應該很清楚吧?”
我眯了眯眼睛,終於看清楚了在吧臺上的這塊東西是什麼,這是一個木屑,準確一點來說,是從小提琴的琴頭的斷片。而且這個琴頭斷片上鑲嵌著巧克力色的水晶鳥。
“禦酌屋的誠……誠君的小提琴琴頭。”
“哦呀,居然沒有忘記,真是了不起呢。”
我抓住了自己手肘,我銳利指甲都鍥入了我的面板裡面,疼痛勉強讓我保持了理智。
“對,愚蠢的人類所留下的東西。”
“誠君可不是愚蠢的人。絕!對!不!是!”
我一字一頓地告誡露米婭,咬牙切齒地為他辯護:
“他是一個特別的人。”
對,他可是非常特別的人類。
我記不住我第一次見到誠君是在什麼是什麼時候,三十年前?四十年前?年代久遠且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讓我實在記不住具體年份,而那時候發生的一切都恍如昨日。
那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年代。
那個強到不可思議的巫女博麗靈夢以及自稱普通魔法使的流氓霧雨魔理沙還是隨意飛翔在幻想鄉的年代,幻想鄉每一個地方都充滿了意思和生機,就算閉塞,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各種各樣希望的年代。
而我一開始是和這麼一個積極的時代是絕緣的。
我憎恨著所有人類,而憎恨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我身邊的所有家夥都在說人類壞話。我從小都大都是聽著長輩們說著人類陰險的故事長大,比如說人類為了殺害山林之中的鳥兒使用各種各樣卑劣的手段,而他們每一次行動都會是一個對一個種群的毀滅性打擊。
以前在森林南部以果物為生的黃皮鳥們就是因為它們肉香甜美而被可惡的人類滅絕的。貪婪的人類還渾然不知自己的罪孽深重,抓不到黃皮鳥之後開始捕捉我們這些夜鶯,而這麼做的原因也只是我們體形小且唱歌好聽,抓起來關在籠子裡值那麼幾個臭錢!甚至連很不容易才從外界遷來的朱鷺一族也難逃人類黑手……
人類貪得無厭、陰險卑鄙、無知無恥……
如果可以的話,我完全可以把人類的卑劣行徑說到天亮。
只是唯一不懂的是,當我們獲得了力量之後幻化出來形象也是人類,雖然長輩們說幻化成人類是我們鳥類的複仇的具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是我怎麼想都是有點怪怪的呢,當然那時候單純的我可不會想得太深,人類?那隻不過是獵物而已。獲得力量的一方掠奪無力的一方有什麼錯?
所以我運用自己的能力,誘惑了不少人類,美味地吃掉他們,就好像他們吃掉我們那般美味地吃掉他們。
而且在這之上的,我每殺一個人就會留下他們一些東西,不知不覺地,我就把食物們所留下的東西堆滿了一個可以放置十五個人類大箱子裡,而那個時候,我就得到了一個有趣的名號:羅蕾拉。意為用歌聲引誘人類並殘忍殺害的妖怪。
這個充滿了西洋氣息的名號刺激了我,我決定這就讓我有了給自己起上西洋名字的沖動,而這個羅蕾拉就被我認定作為靈魂的ast nae,之後我似乎是從一個繪本裡面找到了我first nae:米斯蒂婭,所以我就把自己叫做米斯蒂婭·羅蕾拉,多麼好聽又恐怖的一個名字,實在是太適合我這個在夜色之中歌唱的吃人妖怪了。
我一直以為,這樣的時光可以延續下去,然而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也很快碰了壁,在那次永夜的異變之中,我碰上了幻想鄉的強者。
雖然僅僅是“玩了”彈幕遊戲而已,但是對方的強大已經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中,對,我很慶幸我們玩的只是不會丟命的彈幕遊戲而不是真刀真槍的死鬥,要不然我早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