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美猛地點頭,然後從身後的籃子裡掏出了一個木盒子出來,麻由姐結果木盒子之後開啟,然後拿著勺子勺起裡面的粥送到我的口裡。
“慢慢,慢點喝。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沒東西吃。”
我如同嬰兒那樣吮吸著這些流質的食物,我本以為自己就這麼認命地死去,不會在意這些食物,但是我真的是沒想到我的身體卻很老實地接受了這些食物,饑渴地想著活下去。
“我就知道,辛苦你了,沒事的,外面的事情我會打點好的。我可不會讓那些混蛋逃掉的。”
麻由姐一邊喂著我粥一邊說道。
“我聯絡了某個幫助過我的神明,他是一個很好的家夥,以他作為擔保你很快就會離開這個鬼地方。”
惠美猛地點頭。
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其實惠美在我被抓的時候也一同被抓進去了兩天,但是在麻由姐以及健太的周旋下早我一步釋放出來而已。
而且我也不知道,扶著我的頭喂著我吃粥的麻由姐其實已經失去了工作。
我也不知道,其實她為了我,發動起了一次抗議活動,她和健太以及石田屋的紡織工人都一同走上街上進行抗議,他們用著石田矢人制作的橫幅以及傳單把事實的真相廣而告之。
她的抗議最終得到了結果,村長坂田有一以及答應她必定徹查這次的事件,但是與此同時她發動的抗議活動讓石田楓蒙受了罷工的損失,結果她和健太一同被解僱了。
她們的探訪雖然沒有給我透露這些資訊,但是我也隱隱約約知道了他們為了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我開始感受到好像從什麼地方散發出一種靜謐感。
十分安詳,卻一點也不虛幻。
雖然我的身體還在這個昏暗的監牢內部,但是我的靈魂似乎看到了在天邊的曙光。
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我在那時候沒有殺死新次郎師傅。
因為我根本不需要殺死他。
他並不是阻礙我到達這黑暗的明日之後的罪魁禍首。
真正的罪魁禍首或許是我自己也說不定。
明明能到達這個光明的境地,但是我卻在黑暗之中不斷地妥協。
沒錯。
我日複一日的黑暗未來其實並不是只有我擁有,而是誰都擁有。
包括新次郎師傅夫婦也是如此。
我們習慣了這個黑暗,用著各種理由去麻醉自己或者去說服自己去妥協,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一個非常根本的問題:
沒有想過去反抗,去為了自己而去反抗。
……
…
不久,來了一個很特別的一個人,不對,是一個神明。
他和我說,他要建立一個社團,他邀請我和妹妹到那裡工作。
他向我承諾,絕對不會讓我再遭受新次郎師傅的工坊那裡那些不公正的對待,而且他還要反抗把這種不合理的事情當作了合理的事情的社會。
我問這個神明,新次郎師傅呢?他願意放我走?
這個偉大的神明告訴我,新次郎師傅以及他的妻子將會得到公正的審判,他們已經不會在意我的存留。
這時候,我明白了。
我終於自由了。
不久。
我便可以離開自警團的監牢,和妹妹惠美一同踏上了通往那個神明社團的道路。
我記得那天是我入獄第二個月又三天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