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顧自地說著。慧音捧著下巴,聆聽著我的述說。
“人類與人類之間也是有著隔膜。”
“人類和妖怪的隔膜只不過是比人與人之間的隔膜更加深厚而已,所以才顯得更加讓人關注。”
“因為說到底,人類和妖怪是互相排斥的物種,但是並不是說不能交融的。”
“而人類與人類之間,雖然看似可以互相交融,但是依然是在裡面相互排斥著對方。”
“所以說隔膜無法消除。”
我略帶哀傷地看著酒盞裡面的酒。
“就如同這瓶中取一樣,沒有渾濁和清澈,就變不成中取。”
我的視線望向慧音。
“懂得嗎?如果人類和妖怪的隔膜消除了,那麼人類再也不是人類,妖怪也再也不是妖怪。”
我把這酒盞遞給慧音。
“這就是你要走的道路,前方是完全看不見光亮的死路。”
我和慧音就這麼互相直視著,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非常不祥的東西,那是非常渾濁,非常迷茫的東西,但是裡面卻包裹著某種狂熱。
頓時我覺得慧音有種令人寒冷的妖氣,這是普通人類所沒有的氣息。溫柔和藹的老師一瞬間就變成了深埋著秘密的魔女一樣。
慧音輕啟朱唇,她那帶著妖媚的笑容湊過來,而那妖嬈的身姿如同黑夜之中的貓一樣伸展著。
“那樣的話,不就簡單嗎?”
她把嘴湊到我手中的酒盞邊,快要抵住了酒盞的邊沿,
“那道路,就由我來開闢吧。”
說罷,她的上唇抵住了酒盞,我手中的酒盞輕輕傾斜,銀色的酒,就這麼灌入了她那誘人的嘴唇裡面。
我嚴肅地看著她就用這這麼引誘人的姿態喝完了我這些酒。
本來我這遞出去的酒盞,只是在試探慧音是否會繼承我之前放棄的道路。
但是從現在看來,慧音的表現……
完全變得超乎我的想象。
我感覺這個人是個非常危險的人。在這副成熟的和善下留著幼稚的狂熱。
“……”
慧音微笑地看著我,一語不發。
我想抽回酒盞,可是,卻被她咬住了,她的眼神流露出讓人不安的神色,就如同……就如同是在看獵物的神色,全身忽然陷入了難以言語的惡寒之中。心中的一個聲音在不斷警告我,現在非常危險!
慧音就這麼咬著我手中的酒盞,向我壓過來,我不自覺地松開手指,慧音同時也松開她的口,酒盞跌落,在屋頂砰砰地滾落,我看著酒盞就這麼跌下,最後跌落在石階上,發出讓人驚悚的響聲。這……太不正常了,到底……
“你到底在……”
在我轉回頭,就在說出口的一瞬間,我的眼眸之中倒映的是帶著鋒利牙齒,還有準備往我喉嚨咬去的大口。
“妖精!”
我胸口的瓶中之鬼發出警告,但是已經來不及跳開慧音的擒抱,我收回右手,護住我的喉嚨,而下一秒,我的手肘被咬碎,一陣心寒的隨即聲音傳出,在劇痛傳遍全身的前一秒,我眼睜睜地看到我的右手被整個扯掉了。
“唔!”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但是萬幸的是,劇烈的疼痛並沒有奪走我的意識。
“獸化!”
不用說我也知道!但是我來不及防備,在她的血盤大口再次撕咬的間隙,我幾乎放棄了放抗,
但是某種不願意就此死亡的意志控制了我,無意識之間我把僅剩的左手抵住了慧音的額頭,雖然如此,暴動的慧音力氣比我大得多,我抵住的手很快就給壓了回來。
“妖精!寧神術!快!”
慧音的鼻子都快要碰著我的鼻子了,我都感受到她的氣息,那種溫熱的氣息讓我背後發顫,而直視著慧音那發著黃光的雙眼,那狩獵者一般的眼神瞬間讓我的腦子嗡地白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