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的腰牌是什麼材質和字樣,蕭易安當然再熟悉不過了,仿造一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行俠仗義不是一腔熱血的魯莽,也不是頭腦一熱後的決定,要對付貪官汙吏,除了蠻橫的武力外,還需要從根本上著手。
想要正本清源,就離不開在朝廷的範圍內處置。
只是逞一時之快,除掉幾個貪官容易,可那只是杯水車薪,將他們的罪名公之於眾,依法懲辦,多少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而在各地之間的遊走,僅憑錢財還不行,還需要有一定的權勢依仗,那麼齊王就是最恰當的東風。
所以這三年內,在面對不同的地方縣官,蕭易安有時會恰當的借用一下慕容晟的權勢威逼。
兩個皇子鬥爭不休,齊王和楚王之爭日趨分明。
慕容晟每每佔到上風的時候,蕭易安就選擇拿出齊王府的腰牌。
有時楚王偶爾佔到上風的時候,她則又會拿出當年貴妃送給自己隨意出入皇宮的令牌,謊稱是楚王的人。
面對百姓施捨錢財足夠了,可面對官府的壓力,還是要用權勢來壓他們。
這一招,對付金陵的官員未必行得通,他們見的世面多,自然也會對生面孔心生懷疑。
但是在這種小地方,天高皇帝遠,只要裝的夠像,用令牌糊弄糊弄足夠了。
品階低微的官員沒機會進京述職,就算進了京,齊王也不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
就算是破天荒的見了面,他們也不敢提。
按照品階高低,下級服從上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
如果一味的向外宣揚,彷彿自己有了天大的功勞,這不是在打齊王殿下的臉嗎。
蕭易安深知大燕官僚體系裡所奉行的為官之道,所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他們耍的團團轉。
反正,現在羅縣的縣令對她的身份深信不疑。
這樣的氣度風華一定是從金陵來的大人物,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應該怎麼稱呼。
於是問說:“姑娘駕臨府衙,有失遠迎,不知和齊王是什麼關係?”
“大膽!”清漪毫無顧忌的直接呵斥,“主子的事情,是你區區一個七品縣令該問的嗎!”
這樣的口氣和腔調,十足十的氣勢,絲毫不顧及縣令的顏面,你說背後沒有大靠山誰信?
把縣令唬得一愣一愣的,連忙道歉說:“是是……是下官魯莽多嘴了。”
蕭易安高坐在衙門大堂裡,更是渾然一副上位者的做派。
剛才從馬車出來時見她身穿一襲白衣,飄飄如仙有出塵脫俗之感,現在見她坐於其上,高貴典雅,讓人不得不抬頭仰視。
蕭易安突然似問非問的說了一句,“縣令每年的俸祿是四十五兩白銀罷。”
胖人多汗,縣令緊張的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是,下官一年的俸祿正是這個數。”
“可是我看你體形富態臃腫,不像是用每年四十五兩白銀養出來的,看來素日裡應該收了不少的人情往來吶!”
這話裡雖用的是玩笑的語氣,卻暗指他平日裡收受賄賂了。
這玩笑開的有趣,兩排的衙役都忍不住笑了,可是縣令卻是如芒在背。
他站在下面,嚇得一哆嗦,背後陣陣的出著虛汗,肥大的身子站不住晃了兩下。
哪裡憑藉一個人的體型去判斷有沒有貪汙受賄,這得冤枉多少人。
忙解釋所:“不不不,下官這胖是天生的,從出孃胎的時候就這樣,一直都瘦不下來,可不敢做出什麼知法犯法的事……不是,下官根本就什麼都沒做……”
蕭易安繼續說:“今日送來府衙的那三個紈絝之徒,你可認得?”
縣令雖然想撇清關係,但羅縣統共就這麼點地方,說不認識他們未免太假了。
“認得,認得,這三人都是縣裡的富商之子。羅家,金家,崔家,是縣裡極有名氣的生意人,每年為朝廷交的稅款都不少了。”
蕭易安笑了一聲,忽略掉他後面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