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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宗讓生平最厭惡之事,就是被別人逼著直視過往。
尤其是此一刻他捧著束白菊步入墓園,瞧見碑位前那一道黑色身影後,更感厭惡。
陰雨綿綿,一陣小風飄過,涼絲絲地掠過他臉側。
他的目光隨即變得陰鷙。
許是親生血脈之間的心意相通,顧堯側過半個身子,小雨拂面,蒙在睫毛上有些難以睜眼。
他艱難地眨了眨,眸光倏地收緊。
顧宗讓站在十步開外,一身黑色西裝,襯得整個人筆挺如杆,周身上下皆透露出與自己相仿的資訊。
輪廓,發色,眉眼,唇角的弧度,以及臂彎中抱著的那捧祭奠死者的白菊。
都是同一天,同一時刻來同一個地方,為的也是同一件事。
今天是6月17日。
父親顧國勝的忌日。
若說他們之間最大的不同,大概是心境。
顧堯收回目光,欠身將花束放在墓碑前。
篆刻著父親名字的黑色墓碑沉默地與他面對著面,像是尊優雅的雕像,平靜地望著他。
顧堯心底五味雜陳,思及父親從前的音容笑貌,他心想,若是父親還活著,也會像弟弟那般無法原諒自己嗎?
他暗暗嘆氣。
雙膝屈下,跪在地上,叩了一個頭。
力道不輕不重,能聽到額頭與堅實地面撞擊的聲音,撞起腦波翻湧,在骨骼之間回蕩,沉悶得很。
額頭沾上一片寒涼的濕意,鼻尖能嗅到白菊莖葉的清香。
顧宗讓還站在那裡,視若不見。
彷彿置身事外,面前的這一切都與他毫無關系。
雨絲飄落在花束的包裝紙上,發出細不可聞的響聲。
像是他的心髒收縮的聲音。
顧堯沒有起身。
他躬身下去,又磕了兩個頭。
相同的力道,青灰色地磚的雨漬沾在他額前,浸濕一縷劉海,貼在面板上,黏膩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