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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響起一陣馬蹄聲,扭頭一看是如罕老爹回來了,臉上破了一塊,手裡舉著那面三角旗,肩上揹著一把半自動步槍。
我趕忙過去打招呼,“如罕老爹您也沖鋒了!真是英雄不老!色勒莫他們呢?”
如罕對我如雷的吹捧根本就沒準備,在馬上愣了一下,趕緊說些別的。“色勒莫帶人追擊去了,散兵遊勇危害很大,一個都不能留。”
“哦,那就好,現在我們去哪兒?”
“大……那幕罕”如罕現在也不知道該稱呼什麼,“再去巡視一圈吧,大家看見你,心裡就踏實。”
“嗯。”我和靜子都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上了馬,在戰場周圍轉了一圈,挨個的檢視傷員,安慰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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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們紛紛回營了,還捆著幾十個俘虜,那些人真夠邋遢的,渾身都是怪味兒,好在女人沒落到他們手裡。色勒莫忙碌了起來,他天生的組織能力很強,又很有耐心,吉達這些人都圍著他轉。
這時,色勒莫抬頭看了一眼,突然站起身來臉色為之一變,吉達和哈爾巴拉嚇了一跳,也跟著起身張望。只見如罕再次舉著黃旗朝這邊而來,身後的棗紅馬上坐著我和靜子。
不再有熱烈的氣氛,大家一言不發的圍攏過來,蒙古人憨厚樸實不善言語,情感卻毫無保留的散發在表情和體態之中。
“來來,喝一個!”看那咋呼呼的樣子就知道是哈爾巴拉,算是不錯還拿了個杯子,咚咚的倒滿了酒。
靜子不樂意了,這麼一大杯,她知道我身體狀況不好,連忙過來攔阻,“哈爾巴拉,他喝不了這麼多酒,我們回去有很長的路呢!”
哈爾巴拉愣了一下,隨口就是一句,“那就喝半個吧!”
此話一出,吉達、色勒莫,都狠狠瞪了哈爾巴拉一眼,他自己也很後悔,撓了撓頭,舉著的杯子晃來晃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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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靜子傻乎乎的還在拍手笑,她不知道,這是蒙古人最瞧不起人的話。哈爾巴拉被當眾駁了面子,一時口不擇言,弄的更下不來臺。
“好,那就幹了!”沒等他反應過來,我搶過了酒杯,一飲而盡……
往下嚥的時候,感覺一團烈火進入腹中;只覺大地重新開始隆隆的作響,天地倒轉,星星暫時告別黑夜,佔領了午後的天空。
沒人鼓掌歡呼,大家只是”喔……”的驚叫了一聲,看著人在往下倒,眾人一擁而上把我給扶住了。
“沒事兒沒事兒,放車上就好了,那輛車呢?”吉達朝旁邊的人喊著。
斜靠在蒙古包的包裝箱子上,雖然迷迷糊糊,明顯感覺到大家的表情更輕鬆了,像是家人一樣;看來該過的坎兒還得過,不是什麼都能繞過去的。
如罕老爹在和靜子商量著什麼,靜子的神情越來越堅決,眾人頓時沒了主意;色勒莫幹脆上來趕車,讓我們和大家一一告別。
繼續巡視,一開始還有人以為我受傷了呢,擦著眼淚擁了過來,一聞到渾身的酒氣,禁不住又破涕為笑。這回大家不往手裡遞東西了,直接往車上搬,如罕老爹本想再找一臺車,靜子死活給攔住了,隨後還是哈爾巴拉過來,不由分說的又套了匹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