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了麼?”樵夫輕笑著,舉著斧頭在許雪漪面前晃悠著。
許雪漪別過臉去,當做沒看見。
樵夫望見許雪漪不高興了,他也不惱,掂量著斧頭,輕笑道:“八十一擔柴火哦,用手砍沒好幾年也砍不了那麼多吧!”
他似乎在嘲笑她。她越不高興,他說的越歡。
許雪漪惱了,幹脆捂住耳朵不聽。可是,樵夫的嘲笑聲似乎就跟長在心裡一般。她捂得越緊,那聲音反而越大。
許雪漪一咬牙,竟然躲不過,那就只好繼續了!
她猛地睜開眼,一把朝斧頭劃去。
樵夫似乎早料到她會動手,竟然一個閃身就躲過去了。
樵夫歡笑著又唱起了歌:“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
自此,許雪漪每一個搶斧頭的動作,樵夫都唱一句。
從‘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一直唱到‘靜坐講《黃庭》。’
在那歌聲響起,許雪漪就已經忽略了時間的流逝。她的每一次動作,都令她滿心歡喜。那歌聲在一旁想著,許雪漪瞬間就不覺得無趣,甚至越來越興奮。
從樵夫的手到,積水不淺的地面,許雪漪已經不知道持續多久對斧頭的爭搶。不知不覺間,她的身手竟然變得輕盈,甚至有一些矯健。
原本那雖然被雨水覆蓋,但是憑證的道路,此刻竟然出現了一道道或深或淺的痕跡。
那些痕跡密密麻麻,足足上千有餘,都是許雪漪在一次次搶奪斧頭造成的。
樵夫原本站在原地不動的,只是手腳原地活動著。不知什麼時候,他脫離了那個範圍開始走動,原本速度很一般。
但是,隨著許雪漪搶奪次數的增加,樵夫的速度也隨之遞加。漸漸的,那速度越來越快,許雪漪搶奪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了起來,許雪漪還跟在樵夫的身後奮力的搶奪著斧頭。奇怪的是,這一次,她卻並沒有被淋濕。
許雪漪是不知道的。就連又下雨了,她都是不知道的。更別說,什麼淋沒淋濕了。
“你現在還想要斧頭作甚?”樵夫忽然停下腳步,笑眯眯的盯著許雪漪。
斧頭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吧,她徒手已經可以砍下樹木了。
砍不砍樹對許雪漪還重要嗎?她現在只想搶到那把斧頭。
“樵夫,你是怕了嗎?看我搶了你的斧頭!我倒要看看,你的口訣兒是什麼!”許雪漪歡笑著,口中說著話身形卻一刻也沒停過。
“想知道我的口訣兒簡單啊,先搶了我的斧頭,摸到了我就告訴你!”樵夫歡笑著,那句話從一開始,他就沒改過口。
許雪漪不語,剛剛又失敗了,她望著已經遠離自己的樵夫,眉頭緊緊的鎖著。
“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樵夫輕笑著,口邊再次響起了歡快的歌聲。
“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許雪漪冷哼了一句,這歌她都會背了。
許雪漪的身形一隱,她伸手朝斧頭抓去,卻落了個空,朝樵夫的後背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