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氏 (第2/3頁)

“沈長念”沈長泛瞥著他沉悶的樣子,恍若忽然清醒,笑得越發狠厲“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的出生。”

沈長念一驚。

“如果沒有你,我就是沈家嫡系唯一的血脈;如果沒有你,父親也就不會用我試水;如果沒有你,我也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前程會影響姐妹的婚嫁,可我...”話只說了一半,沈長泛忽然止聲,灌了自己幾口酒,轉身離開,留下身後沉默的人。

他繼續向前走,眼神逐漸黯淡。

可我...總是不願意對你下手。

沈長泛回想起小男孩剛出生時,軟軟的一團;回想起他笑嘻嘻地抱住自己的小腿喊著“咯咯”;回想起他跌倒時哭著要自己抱的場面,心底一軟。

可他腦海裡,還閃過的,是父親知道自己不能入仕後的無所作為,是姨娘知道自己不願意爭奪爵位後的哭泣,還有...他陡然捏碎了酒瓶。

如果沈重不能為自己謀取前程,那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

沈長泛仰頭看向天空,太陽的灼熱刺得他眼睛疼痛,但他卻死死地盯住許久,終於松開了鮮血滴落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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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念踢了塊石子,石子滾進冰凍的池塘裡,在冰面上轉了幾圈,又停了下來。

他走在去往前廳的小道上,有些說不清自己心內的感受。

長泛的母親和沈周氏關系並不好,他自小就知道。只是小時候沈重有意讓他和長泛待在一起,甚至他照顧自己的時間比母親照顧自己的時間還長,所以他們幼時關系一直頗為親近。

他知道沈重想讓他們兄弟倆相互扶持,他很樂意,本以為長泛和他的心思一樣。

卻沒想到,他心裡的悲苦和怨言…沒有說出來罷了。

沈長念垂著頭,有些理解他的感受,但終究還是失落比較多。

沈長念走到正廳外,還沒進入院子裡,遠遠地就聽見沈重爽朗的笑聲。

古往今來,每當談及官員,世人罵一句“黑心”,或者說是“貪婪”,但實際上,只有真正入仕的人才知道,為官不易。

剛進朝的官員,尤其是寒門出身的官員,如果不貪,貪官就要把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如果貪婪,百姓就要把你視作社會的蛀蟲。

官職越做越高,盯著你的眼睛也就越來越多,所以高官,尤其是幹淨的高官,最需要練就一身喜惡不形於色的本領。

也因此,自小到大,即便是作為親生兒子的沈長念,也極少聽見父親的笑聲,更別說是這般開懷大笑。

他挑了挑眉,暗自道了聲“稀奇”,快步走到門外,就看見茗泉的新收的幹兒子順祥正守在門口,於是上前通告了一聲。

順祥顯然事先得了沈重的吩咐,見到沈長念,臉上堆滿笑容,皺紋全然聚在一起,他彎腰,輕輕地替長念拉開門,低聲說道:“老爺等候您許久了。”

沈長念禮貌性地頷首,走進門去便看見一位芝蘭玉樹的男子。他的相貌與時興的女子柔媚之美不同,眉色墨黑,倒是顯出別樣的陽剛之氣。

但俗語說“剛則易折”,放在容貌也是適合的。倘或五官太過剛硬,就容易透出兇惡,可他卻意外地在臉頰旁生出小酒窩,平白增添幾分親切感。

一見如故,大抵是這種感覺。

沈重看兩人相互間打量了一會兒,就捋了捋半白的長須,站在男子的身旁,笑著介紹道:“長念,快來見過你表兄。”轉過頭又說道:”文瀚,這就是你那不成才的表弟,長念。”

沈長念是嫡子,他的表兄自然是東郡周氏的後人,略微細想,他就知道這位表兄是誰。

沈周氏嫡親兄長的長子,東郡周氏當家人的嫡子,周慕禮,字文瀚。

“長念弟”男子笑著拱拱手,此刻聲音稍顯喑啞。

沈長念微笑回禮。

沈重看著自家孩子禮數周全,稍微滿意地點點頭,詢問道:“長念,你母親可在寒香院內?”

“回父親,最近家中沒有收到邀約,母親自然在寒香院內,按著時辰推算,恐怕此刻正在唸書。”沈長念淡淡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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