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祈憤怒的一拍桌子,震的碟子跳了起來,裡面排的整整齊齊的牛肉頓時散成一團,有的甚至還掉落在地上,他看向趙元翌,“三哥,你可知道?”
趙元翌臉上凝起一絲沉重,點頭道:“知道,這件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在查,只是那些孩子失蹤的離奇,到現在也未能查出個頭緒。”
“離奇,如何離奇?”
趙元翌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他:“你到底是真醉,還是借酒買醉?”
“你且別管這個,我只問你如何離奇?”
“據說孩子失蹤時,會出現一個像黑色帽子一樣的東西,行疾如風,晚上飛入百姓家裡,或化為狗或化為狼,掠小兒為食,長陵城許多百姓都在傳是妖獸黑眚再現人間。”
“什麼妖獸黑眚,我從來不信這些,我看定是人搞的鬼!”
趙元翌頗為贊同的點點頭:“我亦不信鬼怪妖獸之說,只是連張宗儒都受父皇之命去查案了,到面在都未查出絲毫朱絲馬跡,這件事的確怪異。”
張宗儒可是承德司首尊,在此之前,他曾歷任青州知府,泉州通判,江臨刺史,濟川太守,大理寺丞,因其在任期間,斷案如神,功績卓絕,被人稱為神探張。
他深得父皇信任,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聽命於父皇一人。
趙元祈對這位張宗儒很是敬重,畢竟他於他而言曾有師生之情。
當年沅兒“欺負”崔素言,不過是被父王說了兩句,就賭氣留下一紙書信,說什麼要遊山玩水,過自由自在沒人管沒有罵的日子,便帶著釵兒溜出王府,不想游到越陽地界,被小偷偷光了盤纏,不僅付不起住店的錢,連一個包子都買不起。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主僕二人被趕出客棧,差點露宿街頭,也是在那時候,沅兒遇到了阿萌和沈獻,隨阿萌和沈獻一起回了沈家,隱瞞身份在沈家白吃白喝足有兩個多月,並跟著沈獻和阿萌一起在沈家家塾讀書寫字。
沅兒打小淘氣,對讀書寫字根本沒什麼興趣,於是攛掇著和她志趣相投的阿萌一起逃學,兩個人跑出去挖螞蟻,捉蜻蜓,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的事沒少幹,因為有沈獻為她們打馬虎眼,倒沒受到什麼懲罰。
主要她們都是女子,女子無才便是德,再者,她們又不是沈家人,說白了就是兩個伴讀小丫頭,不過這兩個小丫頭不怎麼叫人省心。
終於,鬧出事了,出事的那一天沅兒本沒有和阿萌在一起。
那時,不知因為什麼事阿萌隨範氏出門了,沅兒隻身帶著釵兒下河摸魚,又嫌平日裡下的那條小河太小太淺,魚不夠肥美,便大著膽子下了澄明湖,結果溺水了,釵兒下去救她,只是她是個旱鴨,二人雙雙溺水。
恰好阿萌趕到,拼盡全力將二人救上岸來,最後自己卻筋疲力盡沒能上岸,幸好她命大,被隨之趕來的沈家侍衛救上了岸,不過也昏迷了三天三夜。
沅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哭著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還說若阿萌姐姐有事,她也不活了,不敢叫沈家白擔了干係,留下書信一封交給了沈夫人範氏。
後來,阿萌沒事,沅兒自然也沒事,差點哭瞎雙眼的祖母一得到沅兒的訊息,便命他急速趕往越陽接回沅兒。
沅兒一時與阿萌好的難解難分,雖心中十分掛念祖母,卻依舊不願回王府,只說沈家請了一位博古通今,才高八斗,見深識廣,懂得循循善誘,因材施教,人品貴重……的先生。
為了能順利留下來,她發揮平生所學之詞彙,將那位先生的才幹人品誇的天上有,地下無,還熱切的表達了自己一顆渴望求學的心,足足寫了有三整頁紙。
這位先生就是參加科舉,中瞭解元的張宗儒,雖曾升青州知府,卻因性情耿介得罪了人,被上司尋了個由頭,參了一本,惹得先皇大怒,將他革職。
後得舊友介紹,張宗儒入了沈府做了家塾先生。
沒多久,王府就有了回信,是父王親自回的,當中還夾雜著祖母交待的幾句話,說沅兒終於長大了,懂事了,知道求學上進了,吾心甚感欣慰之類的話。
父王對張宗儒的人品才幹頗為看重,不僅答應沅兒留在沈府好好跟著張先生學習,還命他一起留在沈府,拜於張先生門下受教。
於是,他不僅沒帶走沅兒,自己也留了下來。
當年他不明白,沈家為何願意收留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留在家塾讀書寫字,並且沅元時常犯錯,還連帶著阿萌也跟著她一起胡鬧,差點喪命,這一切沈家都能容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