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一見她就想到昨兒在王家被王本仁攆時,王翠蓮一句屁都沒敢放,還火上澆油的說:“是姨姥姥自個要來的,爹,你憑什麼又罵我?”
她心裡氣未平,倒沒有什麼好臉色。
不陰不陽的“喲”了一聲,拿雞毛撣子撣了櫃檯,冷冷道:“是什麼風又把王大姑娘給刮來了?我這裡廟小,可容不下姑娘。”
王翠蓮半點不惱,反而笑容更甚:“怎麼,姨姥姥還在生我的氣?昨兒晚上我爹也不知在哪裡吃醉了酒,發了一通酒瘋,我能怎樣,我今兒來是有個好訊息要告訴姨姥姥的。”
錢氏一聽有好訊息,不由來了三分精神,臉色稍霽,疑惑道:“什麼好訊息?”
王翠蓮故作神秘的抿唇一笑,然後湊到她耳朵邊:“姨姥姥你猜,剛剛我瞧見什麼了?哈哈……我瞧見……”她幾乎要樂不可支了,“那姜賤人的相公有小的了。”
“什麼,你這些日子不是一直被你爹關在家裡嗎,如何能去那小賤人家?”
王翠蓮嘴角往下一拉,“切”了一聲道“難道我爹還能一輩子關著我不成?這不,剛剛也不知又去哪兒吃酒了,我乾脆就悄悄逃了出來,反正出了事,我二叔總會護著我的。”
“……”
“正好初一去那賤人屋裡送東西,我就悄悄跟著去了,一去就看到那沈相公……”
她掩唇又是一笑,“正追著一個小美人呢,還一把將那小美人抱在懷裡。”
她跟過去的時候,正好門是半開著的,望裡一瞧,遠遠就瞧見沈獻打橫抱起一個身披白狐披風的姑娘。
本想再蹭進去細看看,那姑娘究竟生得何等模樣,卻一眼瞧見那老不死的向嬤嬤過來了,她嚇得脖子縮,赤溜一下就溜回家了。
離開時,還聽到向嬤嬤對著她的背影罵了一句:“鬼鬼祟祟的跑來偷看,當心長針眼瞎了你的狗眼。”
此時的她不知,冬日晚的早,再加上天氣不好似有大雨要下,不到酉時就已經黑燈瞎火了,她匆匆一瞥,根本沒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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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趙元翌和趙元祈身量相當,她心下便認定抱起葉慕九的人是趙元祈,這才冒著寒風迫不及待的跑來報喜。
“竟有這事?”錢氏一掃先前鬱郁之態,精神頭更足了,“怪道那小賤人這些日子沒來鋪子呢,果真是沒臉見人了,她相公必是嫌棄她給他戴了不知多少頂綠帽,自己也尋了個小的。”
“誰說不是呢,我還聽那小美人嗲裡嗲氣一口一口叫著沈相公哥哥,哥哥呢,嘻嘻……還不知那姜賤人的臉綠成什麼樣子了。”
“八成比蒙古大草原還要綠,哈哈……真是現世報,大快人心!”她笑著猛拂了一下掌,“真是太大快人心了,也叫這姜賤人吃點苦頭,最好從此以後再沒臉出門,這鋪子倒了才好。”
說著,主動拉起王翠蓮的手要邀她坐下,王翠蓮連忙擺擺手。
“天色不早了,指不定我爹什麼時候就回來了,我得家去了。”反拍了拍錢氏的手,又添補了一句,“我瞧那姜賤人是沒心思再做澡豆了,忙著鬥小的還來不及,姨姥姥還不趕緊抓緊時機……大展拳腳一番。”
王翠蓮離開之後,錢氏與孫掌櫃關起門來合計半晌,準備再多囤些貨,開始大量做澡豆,爭取壟斷整個洛河鎮乃至縣城的澡豆生意。
不過,吃過一次大虧,輸的幾乎連棺材本都沒了,還是高會長出了面這鋪子才又起死回生,她們倒不敢隨隨便便再囤積貨物,連夜派了家中有些身手的小廝前去姜辭家打探訊息。
……
凜冽夜風襲裹著雨水忽啦啦吹過,吹得窗外一顆桂花樹嘩嘩作響。
風好似長了眼睛,透露窗欞縫隙鑽進屋內,吹動燭火搖曳,燭火好像在拼命掙扎,一滴一滴燭油淋淋漓漓的淌落下來,幾乎堆滿了古銅色高柄燭臺浮雕碟子。
“看來你的計策果然有效,江州軍反賊終於又坐不住了。”
“……”
“還有,葉培望已經趕往長陵去見葉貴妃,相信不日就會從宮裡傳來訊息,到時這裡未必再能如此安靜了。”
趙元翌的臉在淡青色的火焰在晦暗不清。
趙元祈神情一凜,又聽趙元翌繼續道,“姜辭的事恐怕就瞞不住了。”
趙元祈頷首想了想,抬起頭道:“不管如何,我總會護她周全。”
“護她周全?”趙元翌輕笑一聲,“你拿什麼護,你世子爺的身份,還是整個燕王府的威勢?”
“知道阿萌是江州王義姐身份的人並不多,除了我和沅兒身邊幾個可信的人,還有就是三哥你,就算葉家拿了葉貴妃的懿旨來要人,頂多讓他們帶走葉慕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