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成大事者,不必斷情,只是那江姑娘雖然天縱奇才卻與主上不為同道中人。
主上萬不可因為兒女私情而斷送多年籌謀啊!
雖然是秋劫的僭越,但儲誠庭卻並未多加責備——他焉不知秋劫的顧慮?
況且......
他不帶著甚麼神色,只淡淡反問道:“幾件衣物飾品,便是傾心了?”
聞得此言秋劫心中大定,他慚愧言道:“是屬下僭越。”
逸王府中,又幾時缺過華服美飾了?
是自己一時糊塗了。
“無妨。”
儲誠庭俯身去攙扶秋劫,可秋劫卻不敢就此起身來:“屬下僭越,還望主上責罰。”
而後儲誠庭略微發力,輕輕將秋劫扶起。
“那便去領十鞭。”
“是!”
秋劫當下領命離開。
而儲誠庭則沒有繼續去往驚華屏,也沒有掉頭去書房處理政務,反而是直接去了垂羽亭。
還掛著半輪殘日。
魏呈蕭啊魏呈蕭,見到這般有才略卻不涉朝堂的女子,你應當很希望將她也拉攏去吧?
正如方才所言,儲誠庭渾然不覺得自己那般對待江水,是因為什麼傾心。
秋曲這個暗樁已經埋得很久了,久到天衣無縫,幾乎無人可由蛛絲馬跡而察覺。
他本不曾命手下人刻意追尋魏呈蕭的下落,否則一個小小的九楹郡,又哪裡能夠擋得住逸王的耳目?
但儲誠庭曾想,老友既然有心醉情山河,不涉朝堂,那麼儲誠庭也不至於一點面子也不給。
總歸年少時有幾分情誼。
奈何秋曲所傳來的幾番事件所聯絡,叫儲誠庭發覺魏呈蕭這個識時務的老朋友,又天真地有了新的想法。
歸納一個點酥郎寸亦劍入羽翼之下不算什麼,那個女子若是生逢盛世,與自己分庭抗禮怕也不差太多。
儲誠庭如是想到,並未有多少不能穩勝於一個女子的挫敗,他自矜之餘也之天下之廣必有不輸於自己多少的奇才。
這才是大暘叫人著迷的地方不是?
可惜寸亦劍為人剛直,與她師傅魏呈蕭如出一轍。
但江水卻又不同於寸亦劍了,儲誠庭催動輪椅來到了垂羽亭中,又拾起殘局執子卻不下。
魏呈蕭啊魏呈蕭,狂放一生又如何不可?偏也執迷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