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你。這是我最自然的反應,擔心你的時候,其他事情都沒有你重要,比賽什麼的,我只想讓它們通通滾蛋。”
橋上風大,他的聲音被吹得模糊不清。
“馮栩安,你一直自己一個人琢磨一切,你累不累?”
他說之前,她從沒覺得累。可此刻突然想起許多個畫面,都是自己獨自沖向一切,肩膀突然就垮了下來。
她有些不自然地講著道理,“是啊,就是一直沒有人幫我,我確實需要自己處理一切。朋友不是家人,我不可能事事麻煩他們,男朋友也是朋友的一種,不是嗎?”
他氣地一直沖她咬牙,“成,那一會機票直接改簽拉斯維加斯,咱領個結婚證去,我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心跳猛地漏掉一拍。這威脅太有遊遠的風格,他這人來瘋,可真能幹出來這事兒。
她結巴著,“你,我,”她急了,“我不幹。”
不過此刻馮栩安也聽出了點症結。
“你是想以後我多依賴你一點,對嗎?”
遊遠內心淚流滿面,老天啊,她總算是懂了。他安靜了幾許,點點頭。
“好的,”她回答的正經,臉色並不勉強,“我試著習慣一下讓你多幫我做點什麼。開始的時候可能掌握不好分寸,你多包涵。”
她心裡感受十分奇妙,剛才那點陰鬱的失落一掃而光。她其實也清楚,人與人之間的互相擔心是親密關系的一種證明,可過去的經歷讓她預設,她必須有獨自站起來的能力,才能和對方並肩。大事可以互幫互助,可之於今天走路摔一跤一類的小事她習慣不提,畢竟依賴之類的情緒的都會為她的獨立減分,進而矮對方一頭,吵架時成為對方譴責她的佐證。
遊遠不會這樣嗎?她不知道。可現在他生氣到毀天滅地,勾起馮栩安想邁一步試試的心思。
他們站在大橋上,寒風愈烈。可她剛從冰天雪地中走出,這點風在她的心裡不過是遇寒還暖。她眉眼的正中心多了一簇光,刻意眯眼笑起來的樣子很幸福,而後,她惡作劇般的牽上他的手不放。
他看著她笑成那個樣子看著他,總不好繼續寒著一張臉,“笑什麼笑。跟大尾巴狼似的……”
“那我就把你叼回我的狼窩啦。”她抓起他向前走,“走了走了,腳好冷……”
橋上的木質鏤空部分走起來讓人心驚膽戰,遊遠有輕微的恐高,一直沒往下看。此時聽到她說腳冷,這才發現她的鞋裂了個大口子。
他又皺起眉頭,剛要發作。
她機靈的搶先,“這次可是我主動告訴你的,你可不能生氣。男朋友,鞋摔壞了,給我買雙鞋吧。”
他被她撩撥的神情不自然地閃爍,眼珠亂轉,嘴巴倒還硬著,“誰是你男朋友……你也沒表白過。”
前面便到了橋頭。話音剛落,遊遠先行一步下了橋,面對著馮栩安,沖她伸出手。
“光明磊落之人不幹混蛋行為。你不跟我表白,那我跟你表白。馮栩安,我們也算一起經歷了挺多了吧……我們都一起看了過年的煙花了。在我們老家,過年一起看煙花的人是要在一起的。”
“哦……”她看他面色不自然的緊繃,還不忘在那胡扯,忍不住逗他,“可迪士尼那天那麼多人……”
“我們還一起走過這麼長的橋呢!”遊遠急道,又認真了神色,“不是沒想過正式表白,昨晚的風頭被人搶了,怕你體驗不好。今天等不了了,再等等你就把我氣死了。”
他看過來的眼神很溫情。許是怕聲音被風吹的破碎,他聲音格外大,料想就算是南極的狂風,也吹不動他話語中的堅定。
“好話什麼時候都不晚。馮栩安,”他直視她,“我喜歡你。請你正式成為我的女朋友。”
“馮栩安,累的時候,你可以什麼都不想,把一切都交給我。”他說,“放過你自己好嗎?不要一直那麼緊張。”
她的手先於心髒失控有了行動。她伸出手和他交握住,閉上眼,被他拉下了橋頭,撞進溫暖的懷抱中。
她躲在他的胸腔處不住地點頭,忍不住笑。
“現在表白……你還真是先上車後補票的典型啊。”
作者的話
字笙
作者
0307
好險,差點原地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