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殘之前,他考慮到可能會昏迷,所以提前將細針藏在了指甲蓋的縫隙裡。
拔出細針後,伏見鹿舔乾淨針上的血,同時捏住指甲蓋止血。
“唔……”
刑警忽然發出一聲低呼。
伏見鹿心中一驚,他回過頭,只見刑警雙手抱胸,垂首閉目,換了個睡姿,說著意義不明的夢話:“保奈美不要啦……太羞恥了……”
伏見鹿鬆了口氣,他吃力地坐起身,儘量不發出動靜。見刑警還在熟睡,他側身彎腰,小心翼翼地翻動床下的小型醫療垃圾箱。
很快,他從裡面翻出了一個針筒,拔掉針管,將細針插了進去,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既然丟在哪都有可能被找到,那就乾脆藏木於林。
“你在做什麼?”
身後忽然傳來詢問聲。
伏見鹿心說見鬼,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
他隨手丟掉針筒,裝作一臉難受,起身說道:“我想吐……嘔……”說著,他又轉過身,趴在垃圾桶邊乾嘔。
刑警站起身,繞到床的另一邊,質問道:“你這傢伙,該不會是在藏什麼東西吧?”
“什麼意思?”伏見鹿裝無辜。
刑警並未搭理,他捲起手上的報紙,在醫療垃圾箱裡攪動,仔細翻找了半晌,什麼都沒發現,這才作罷。
“老實點,別想耍什麼花招!”他大馬金刀坐回原位,低頭取出傳呼機,給上司發訊息。
這年頭的刑警堪稱是日本最大的暴力團伙,一個個都梳著飛機頭,滿口考拉考拉地審訊嫌犯,比黑幫更像黑幫,才不會照顧傷患的情緒。
伏見鹿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在腦海中覆盤佈置現場的過程。
“嗯,沒有任何遺漏,”他心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有遺漏也不要緊。”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四個人先後走進病房。
刑警回過頭,看清來者長相後,下意識打招呼:“課長好!我正準備給你發傳呼呢……”
伏見鹿睜開眼,隔斷白布被拉開,主治醫師站在最前頭,身後跟著兩個面相不善的男人,估計也是刑警。
源玉子的小腦袋突然冒出了來,她蹲在床邊,雙手搭在床沿上,目光關切:“你醒了呀?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還好,就是頭有點痛……”伏見鹿勉強一笑。
主治醫師手上拿著病例檔案,說道:“只是腦震盪,沒什麼大問題,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就好了。”
源玉子鬆了口氣,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伏見鹿,比如說當時發生了什麼、有沒有看到兇手樣貌、川合為什麼會回學校……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風間拓齋說道:“各位,警方訊問,迴避一下吧。”
渡邊司機立馬像個狗腿子一樣趕人,他提著源玉子的後脖領,連同另一位刑警也趕了出去。
“老大,人都清理乾淨了,”他掏出小本本:“開始吧!”
“你也走。”風間拓哉說。
“呃?好吧。”渡邊俊垂頭喪氣。
等下屬關上病房門,風間拓哉這才回過頭,和伏見鹿四目相對。
“現在自首還有機會。”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伏見鹿床邊:“人是你殺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