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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樓大街某處醫館前不遠處。
一身著開封府衙役官服的姐夫哥跟小舅子撐傘停駐了腳步。
韓琦一臉垂頭喪氣的表情。
姐夫哥見狀,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太害怕,見個姑娘而已,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姐夫哥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道“非但如此,而且還是個長得極為俊俏的小娘子呢,是早些時候打外地過來在東京開醫館的,不僅長得俊俏,而且性子溫柔,平日裡給鄉親們行醫瞧病,口碑頗好,只不過平日裡治病免不了出去拋頭露面,那些個家世顯貴的難免有些介意,條件差的又怕人家看不上,得虧有你姐夫我在衙門裡也算個體麵人,這才有媒人願意撮合,要不然,你以為這好事能輪到你小子?”
韓琦聞言,依舊是無精打采,顯然是不信姐夫哥所言。
姐夫哥拍了拍小舅子肩膀,“你小子,待會兒就偷著樂吧。”
隨後,大概又過了五十步,姐夫哥領著韓琦行至醫館正門口,“到了。”
接著用胳膊碰了碰小舅子,朝著屋內示意道“諾,瞧見沒,坐著那位白衣小娘子便是了。”
韓琦撇撇嘴抬頭望去,這一望,便再也移不開眼了。
今日醫館內瞧著人也不少,不過大多是上了些年紀的婆婆叔公,拿完方子出來瞧見門口站著的姐夫哥與小舅子二人,紛紛上前問好,不過自然是衝著姐夫哥去的,韓琦這個做捕頭的姐夫哥,看起來在開封府口碑很好。
應是察覺到外面動靜,一位紫衣女子率先從醫館裡跑了出來,瞧見二人,兩眼一眯,嬉笑道“呦,王捕頭帶人來啦?”
韓琦原本還在痴痴盯著屋內,原因無它,醫館裡坐著的那位白衣女子,正是今日在街上遇見的白衣姑娘程鳶,而她旁邊那位,正是紫衣妹妹程嘉。
這會兒紫衣妹妹從屋裡跑出來迎接,韓琦的眼光自然也跟著轉了出來。
見到這妹妹出來迎接,姐夫哥拱手道“妹妹好,程嘉妹妹今個怎麼有空來姐姐店裡幫忙了?”
紫衣妹妹好似心情不錯,“那還不是聽說姐姐要與人相親嘛,終身大事做妹妹的豈能不來,特別是聽說這相親物件還是王大捕頭您介紹的,我能不來看看嘛,您說是不是?”
接著眼神移到正在痴痴發愣的韓琦身上,嘴角一挑,“想必這位就是王大捕頭的小舅子了?”
姐夫哥見到自家小舅子還在發呆,連忙敲了敲他胳膊,示意小舅子叫人。
韓琦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道“原來是程嘉妹妹”
紫衣妹妹一抿嘴,“呀,公子還記得我呢。”
方才還極不情願的韓琦好似這會兒變了個人似的,“自然記得,自然記得。”
姐夫哥在一旁看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倆認識?”
紫衣妹妹雙手插肩,“那可不認識嘛,我看今個這親也不用相了,韓公子去把今天你那位好兄弟喊來,這事兒,成了。”
姐夫哥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接著屋內依舊是一身白衣的程鳶姑娘走了出來,“嘉嘉,休要無禮。”
程嘉聞言撇撇嘴,扭過頭去,但還是小聲嘟囔道“實話實說嘛。”
程鳶朝著二人施了個禮,說道“方才在忙,未先出來迎接,還請王捕頭和韓公子見諒。”
姐夫哥擺手笑道“不妨事不妨事,程鳶姑娘身為大夫,治病救人自然是第一要事,要忙便忙,我和我家弟弟再等會兒便是。”
程鳶輕笑道“哪有讓客人等的道理,而且這會兒已經騰出手來了,兩位屋裡坐吧。”
姐夫哥扭頭瞧了瞧韓琦,又回過頭看看程鳶,於是乾咳了兩聲,笑道“這個屋裡我就不坐了,既然你們兩人也認識,你們就單獨聊聊,我去街上轉會兒去,這幾天東京很是熱鬧啊。”
程鳶聽了王捕頭這話,又瞧了眼街上的雨雪珠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